“不用怕,跟着我就行了。”
洛蔚宁听了安抚,借着微弱的光,隐约看到杨晞的侧脸,心绪逐渐平静下来。
杨晞每走一步便默默地数着数,刚数到“十五”,她就止住脚步,把火折子交给洛蔚宁,抬起左手用力按在石壁上。
轰的一声,石壁往右边移动,闯开一个门口。洛蔚宁一边惊叹地环视密室,一边跟着杨晞踏了进去。
“这是哪里?”
洛蔚宁话音刚落,就听见走在前面的杨晞不知绊到了什么,哎呀一声,隐约看到对方踉跄的身影。
“小心!”
她惊叫一声,快地搂住了杨晞的腰身,把人圈进怀里。
两个身躯不约而同地僵住了,怔忪地看着对方的眼睛。
洛蔚宁一手举着火折子,另一手搂着纤细的腰肢,隔着衣衫触碰在杨晞的肌肤上,像是一团火,从掌心燃烧到四肢百骸。
火光中,杨晞明亮的杏眼水光潋滟,盈满了情愫,洛蔚宁看得定了神,下意识咽了咽口水。
两张脸靠得很近,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,她深深地望着眼前这日思夜想的绝美的脸,灵魂仿佛被吞了进去。
“巽子。”她轻轻唤道,双眸因情意而变得水光明澈。
她们有多久没这般亲近过了,以致于甫一抱紧她,这些日子所谓的戒掉女色,所谓的清心寡欲,全都忘得一干二净!
而杨晞的反应,何尝与洛蔚宁不一样?整个身躯落在她怀里,暧昧的姿势,对方的手掌像带着火焰,烧得她浑身灼热,若不是火折子光芒黯淡,怕是要被洛蔚宁看到她那通红的脸颊。
她回过神来,动了动身,羞赧地道:“墙边有烛台。”
洛蔚宁始才回过神来,赶紧松开杨晞,转而走到旁边,点燃了烛台上的两支蜡烛。整间密室顿时明亮了起来。
洛蔚宁环视整间密室,干净整洁,都是书卷和信件,墙边挂着两个好看的香袋,因此密室有种淡淡的花香,掩盖了腐朽潮湿的气味,倒也让人感到舒适。
杨晞看出她的好奇,道:“这儿是暗府的密室,是我父亲为防敌人闯入,特地建的。”
“看来向王爷很有先见之明。”
杨晞忽然想起洛蔚宁方才与秦扬对打可能受了伤,关切地问:“阿宁,你身上可有不适?”
洛蔚宁摇了摇头,“我没事了。”
杨晞的两个手下来得及时,她身上不过受了些阵痛。
她的话简洁而疏离,杨晞有很多话想说,却因为她的疏离而全都堵在喉咙,对方大概不愿意跟她共处一室吧?
她靠着书案而立,而洛蔚宁则在距她两步远的书柜前站在,时不时看看杨晞,既因为把敌人引进暗府而内疚,也因为和她一起被关在密室而拘谨。
说好了两不相欠,到底还是纠葛不断!
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站了许久,最终还是洛蔚宁憋不住,主动道:“对不起,巺子。”
“嗯?”杨晞不解。
“都怪我,轻信敌人传话,不小心引狼入室,害得你暴露身份。”
洛蔚宁凝望着杨晞,想到她的危险都是自己造成的,脸上一副不是滋味的样子。
杨晞温和宽慰道:“那也不能全怪你,是我疏忽了。”
当初把洛蔚宁招募入暗府,完全是为了让她信任自己,好安心入军保命,从来没把她当棋子看待。这段日子洛蔚宁也打算回老家,算是退出暗府。所以当全少监的令牌丢失后,她下令通知众下属,没有特意叮嘱要告知洛蔚宁。
至于林姥姥为何没通知,要么也忽略了,要么还没通知到她,就被秦扬抢先了一步。
洛蔚宁虽然有些小聪明,但素来不了解暗府事宜,被利用了也不出奇。
“反正无论如何,都是我害的。”
“阿宁,我和父亲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,事情既已发生,你就不要自责了。更何况,我还要谢谢你,若不是你陪着我,如今就我一个人在密室,不知有多害怕!”
洛蔚宁被杨晞这么一安慰,负疚感才放下了些许,又道:“那现在我们怎么办,秦扬人多势众,疏影暗香她们恐怕也扛不住。”
“没事的,我们商量好了,掩护我进密室后他们就撤离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”洛蔚宁环视了一圈密室,有点紧张,密室黑黢黢的,她们要被关到什么时候?
洛蔚宁只是担忧两人的安危,杨晞却往别的方向想去了,有些落寞,“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待一起吗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巺子!”
“也对,你明日就要出发离京了,是我耽误你了。”杨晞平静道,“你放心,密道门口乃铁壁铜墙,没有一天半天,秦扬是进不来的。这条密道连通山后,你可以从山后的出口离开。”
“那你呢?”
洛蔚宁有些奇怪,明明密道通往山后,方才就可以直接逃了,为什么还要躲进这密室?
杨晞沉默了好一会,才道:“如今暗府已经被敌人发现,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此处。你身后那书柜藏的都是暗府的机密,若没人守在这儿,我不放心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既然你赶着回家,那就先离开吧!”杨晞打断洛蔚宁道。
“可要是他们不走,你要一直守在这里吗?”
“这儿有三日的粮食和水,足够我活三天,我相信三日之内父亲会解决好一切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