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落在酒杯上,流光溢彩,充满诱惑。
张家诚若无其事走过去,坐在他斜对面,欠欠的语气调侃道:“听说周妹妹明天的婚礼,你躲在这喝闷酒?不去争取一把?”
赵靳堂沉默抽烟,没理会。
“说话,哑巴了?”
“说什么?”赵靳堂浑身上下散发一股阴郁。
“周妹妹啊?你现在还有机会,要不明天去抢婚,我现在摇人。”
“请问你今年几岁,成年了?”赵靳堂冷了脸,嗤了一声。
“你怎么还嘲讽起我了?”
“不然呢,抢婚,把她架在火上烤,成为众矢之的,你以为很光彩,很刺激?”
张家诚摸了摸鼻子,“那你还不是上赶着给人家当那个什么,二四中间那个数字。”
赵靳堂一记眼神过来,让人毛骨悚然。
张家诚知道他这是急眼了,恼火了,不乐意了。
“收皮。”赵靳堂没好气说。(闭嘴)
张家诚拔高了些音量,生怕洗手间的某个人听不见,“说句真心话,这里没其他人,你到底怎么想的?喜欢周妹妹吗?”
赵靳堂没吭声,沉默抽烟,今晚抽得特别凶,一根又一根,不要命了。
张家诚继续说:“啧,要不是看你颓废的跟狗一样,谁搭理你。”
“抢了婚,闹得天翻地覆,她只会更厌恶我。”
他说的是厌恶,包含了怨恨。
张家诚就知道有戏:“你不试试,怎么知道呢。”
“万一她嫁给我了,然后呢,变成林老师那样,身不由己,戴着面具做好赵家女主人,她里里外外的一切都被外界拿放大镜审判,包括她的家庭,她的过往的一切,都得被扒一层皮。”
他坐在这个位置上,从小被按照继承人培养,被禁锢在条条框框,他母亲向来高标准,对他要求严厉,他最自由的时候是刚回国那段时间。
洗手间没开灯,周凝挨着墙壁站着,闻到一股类似佛手柑的香味,这一刻,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。
门缝微微敞开着。
张家诚还在和赵靳堂说话。
“那你怎么着,放弃周妹妹,听从林老师的安排,和那个徐小姐喜结良缘?家族联姻利益交换,各取所需?需要的时候合体扮演恩爱夫妻,不需要还是好好和人家过日子?”
赵靳堂意味不明反问:“你说呢。”
“不像你啊,你不是宁可单着,也不想结婚么,和这个什么徐小姐,不如陈小姐,陈小姐事业有成,是真正能辅佐你。”
“你当我卖身的?需要靠婚姻换取利益?”
“那你到底想怎么着?”
“她想结婚,先让她结着,结了又不是离不了。”
“沈宗岭可是和我说了,周妹妹那个男朋友家里条件不错,医学世家,没有黑历史,最黑一个黑点就是青春年少曾经是MK仔,除此之外,清清白白一个好男人,适合过日子,他爸妈又好说话,对周妹妹也好,除非周妹妹脑子被门夹了,才和他离婚。”
张家诚反应过来,坏笑一声:“该不会你找不到梁舒逸的什么把柄,拆散不了他们,才这么颓废在这喝酒吧?”
赵靳堂咬着牙根阴恻恻笑:“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“看来我说中了,还真是啊。我就说你怎么不行动,还说什么担心把周妹妹架在火上烤,冠冕堂皇,其实是没招了。”
“说真的,再不行动,周妹妹真成别的男人的了。结婚有了孩子,家庭幸福美满,更没你什么事,哪凉快哪待着去。”
赵靳堂是真烦躁了,“用不着你十句九句都在提她要结婚了,我他妈脑子健在,没失忆。”
这是真生气了。
空气都凝滞住了。
赵靳堂又补了句粤语的粗口。
张家诚认识他挺久的,没见过他这一面,真是稀奇,他不怕死,还要补上一刀,“其实你不是没机会,世事无绝对,等她有了孩子,做她孩子的干爹,干爹也是爹,当你们俩赛博朋克在一起了。”
赵靳堂气极反笑了:“要不我请那位王大律师过来坐坐,喝一杯?”
好,张家诚成功暂时闭嘴了。
林思有个爱而不得的竹马,正是这位王律师,一直是他们俩之间的一根刺,不能提,一提林思就要翻脸发火。
他们俩经常为这事吵架。
张家诚起身,说:“对了,刚刚好像看到周妹妹了,她也在这家酒吧喝酒。”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