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易摸了摸后脑勺,说:“这不是看您昨晚和周小姐闹得有点僵硬,我……”
“没见过情侣闹情绪?”
“见过,就是没见过您的。”顾易小声嘟囔。
赵靳堂剜他一眼,检查手机,谁的信息都有,唯独没有周凝的,灭掉烟蒂,去换衣服了。
……
周凝以为回到家里会清净一点,谁知道赵靳堂会跑到她家这边来出差,甚至还引来了一直没联系过的父亲。
温国良走后,周凝半关门去喂喜鹊幼鸟了,几只小鸟听到动静就在叫,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喂食,今天给它们几只喂的是小鱼仔,母亲一大早买回来的特地喂它们的。
喂完了,手机也响了,是赵靳堂打来的。
周凝关掉声音,这次没有接他电话。
一直到晚上周母回来了,母女俩在家里吃饭,随便聊到了周凝的婚事,梁舒逸打来电话,两家人沟通了婚后的事情,周凝插不上话,她不懂繁琐的流程,听从安排即可。
至于和赵靳堂这段理不清的关系,总是要结束的。
白天温国良来过家里的事,周凝没告诉周母,怕周母生气,她拒绝了温国良,并且明确告诉温国良,她和赵靳堂没有任何关系,即便有关系,也不会帮他,他有本事,自己找赵靳堂。
两天后,温国良又趁周母外出功夫找过来,周凝不厌其烦,态度很冷淡,说:“我说了,帮不上你,另请高就。”
“凝凝,你胆子太大了。已经有未婚夫了,还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,你妈妈知道吗?”
温国良搬出一副父亲的姿态,痛心疾首说着。
周凝没有问温国良是哪里知道的,她只是很淡地笑一下:“你哪知道眼睛看到我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了?你以什么身份教育我?你配吗?”
温国良上了年纪,大腹便便,和她记忆里温厚慈爱的父亲形象完全对不上号,这么多年没联系,一见面,温国良站在一个父亲的身份要她帮忙办事,去帮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去求一个有身份有有地位的男人走后门。
走后门要付出什么代价,作为父亲的温国良,是一点都不考虑的。
温国良说:“没有我,哪里有你的今天,别忘了,你们家欠温家一条人命!”
周凝似乎等的就是这么一刻:“那你杀了我,就不欠你们家了。”
她的声音起伏不大,总是能很平静说着十分血腥的一幕。
温国良脸色快成猪肝色了,这次这个项目格外棘手,时间又赶,这两天,赵靳堂到项目上巡查,再让他查下去,迟早会被发现偷工减料,继续不松口,项目无法往下一步推进,那资金就要周转不过来了,万一暴雷,后果不可预估。
他急得团团转,吃不好睡不安稳,实在没办法想用美色收买赵靳堂,结果人家不吃这套,意外的让他发现周凝和赵靳堂有点关系,才让他看到一丝希望,病急乱投医,来找这个被他忽略了很多年的女儿。
温国良话锋一转:“你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货色,该怎么想?”
周凝红了眼睛,难过的吗,是难过的,什么叫什么货色,这句话又让她想起当年被赵靳堂那帮朋友评头论足,他们说话其实都挺难听的,她也有心理准备,无非是把她当成爱慕虚荣目的不纯的那种人。
当年喜欢赵靳堂喜欢到可以自如忽略所有的负面评论,她可以自欺欺人觉得只要赵靳堂不是那样看她就好了。
然而事实血淋淋摆在面前,她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,根本做不到不在意。
温国良还说:“我听说了,你去年刚订的婚,计划年后结婚,那个男的,可不是这个姓赵的。而且,你们几天前在车里做了什么,孤男寡女,你衣衫不整从他车里下来,说出去多不好听。流言蜚语,不会空穴来风。”
周凝嘲弄勾着嘴角:“你想我怎么帮?”
“想办法,让他松口,要心甘情愿那种。”
周凝说:“你最好不要抱有期待,他是什么人,你心知肚明,我没这么大的本事。”
“凝凝,你年轻又漂亮,和他交情匪浅,你做得到的,爸爸相信你。”温国良看她半晌,又补了句:“关系到你自己的名声,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,我只关心结果。”
说完,温国良转身走了,他开车那辆豪车疾驰而去。
周凝仰着头看夕阳照进店里,有些刺眼,心中苦涩难抑,心想这真的是报应,和那个人纠缠不清的报应。
……
周凝晾了赵靳堂两天,赵靳堂没有着急去找她,他忙起来暂时顾不上人,从项目上下来,脸色阴沉的可怕,顾易察觉到压力,没敢开玩笑,正襟危坐,正在回青市的路上,今晚风大,路边的树被吹得叶子落了一地。
顾易继续和他汇报项目贪污腐败的细节,一桩桩一件件,加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,他笑了声,说:“这地方真是人杰地灵,卧虎藏龙。”
顾易心想说的尽是反话,他弱弱补了句:“周小姐也是青市人……”
赵靳堂说:“就你话多。”
顾易闭紧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