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得承认,她心软得厉害。
立场也变得不坚定起来。
下午赵靳堂和赵夫人说的那番话,她都听见了,听得一清二楚。
周凝没有吃东西,收拾好东西就走了。
回到公寓,被浇了个透,成了落汤鸡。
孟婉回港城上班了,不在公寓。
周凝洗了澡出来,接到赵靳堂的电话,他很着急的语气问:“下这么大的雨你还走?饭也没吃。”
“我赶回来拿快递。”
“什么快递这么重要?”
“很重要。”
赵靳堂沉默了片刻,他忙完事立刻回到枫园,然而她却一声不吭走了,饭菜没有动过,他特地做好了才去赴应酬的。
周凝先打破沉默,说:“还有事吗?没事的话我去忙了。”
赵靳堂说行,没有打扰她,挂了电话。
第二天一早,周凝去了画室,坐在画架前一坐就是一天,中午随便吃了点,点了杯冰美式,喝了一大杯,撑到了下午,陈教授今天来了,指导了她的问题,看出她的心情不好,说她沉不下心来。
周凝承认有点浮躁。
“这样吧,我问你几个问题,你以前学画画的初心是什么,为什么要创作,想要创作出什么效果?”
周凝抿唇,她单纯是喜欢,到分散注意力,后来是热爱。
“先画简单的吧,不用追求完美,放弃对结果的过度执着,先调整好心情,找到最舒适的区域。”
赵靳堂进到画室的时候变看到周凝一个人在画架前发呆,戴着耳机,头发扎了起来,全神贯注,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。
画室还有其他学生,他没打扰其他人,搬了张椅子坐在最后面,看着周凝在画画,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到她这么认真的模样。
一直到天黑下来,周凝才放下笔,揉着酸疼的胳膊,放下画笔,等明天再继续画了,今天就先这样了,她先拿手机看信息,没有一条未读消息,有些纳闷,关上手机,喝完最后一口咖啡,收拾好画架准备走了。
她穿上衣服,拿上背包,往外走。
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线。
“你眼睛长去哪儿了?”
周凝回头,对上赵靳堂无奈的身上:“看什么呢,看那么入神,我这么大的人你都没注意?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周凝眼瞳不自觉瞪大,被他吓到。
“很失望?”
“倒也没有。”她这态度意思是他来不来都一样。
没有因为他过来而有半分的喜悦。
赵靳堂扬眉:“没有就是有了。”
“你不要抠字眼,有事吗?”
赵靳堂缓缓道:“找你吃饭,算不算事。”
到西城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八点了。
和之前一样的包间,数字是9。
吃饭间隙,气氛安静,周凝除了说谢谢,几乎不说话。
是赵靳堂努力找话题,问她菜好不好吃,汤好不好喝,还想吃什么。
周凝点头摇头回应,谢谢是对侍应生说的,不是对他。
思索一番,赵靳堂问她:“不开心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胳膊是不是很疼?”
“还好。”
赵靳堂说:“要不要找个推拿师帮你按摩?”
周凝摇头,惜字如金:“不用。”
长期伏案工作,难免有职业病,很正常。
接下来气氛又陷入沉默。
如果赵靳堂不努力找话题,周凝可以一天不开口说一句话,才二十六岁的年纪,一点朝气都没有,病恹恹的,还没有和他吵架拌嘴的时候有生气。
吃完饭,赵靳堂开车载她,没有着急回他的住处,亦或者她的公寓,他没说去哪里,她也不会问,安静坐着,闭目养神。
眼见路况越来越偏僻,远离繁华的市区,路边灯光幽暗,周凝脑海浮现各种恐怖电影,没忍住问他:“去哪里?”
赵靳堂就等她开口,戏谑道:“还能去哪里,月黑风高,杀人埋尸。”
“……”周凝不觉得这笑话好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