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靳堂就坐在她身边的位置,目光柔和,看着周凝这副紧张的样子,弯了弯唇,说:“陈教授又不是老虎,不会吃了你,你紧张什么。”
他还有心情没大没小开玩笑。
陈教授不和他计较,而是瞪他一眼:“是不是你把人家吓到了?”
“我哪有。”赵靳堂趁机告状。
周凝安静坐着,实在放松不下来,听他和陈教授聊天,他在长辈面前倒是收敛了些,没那么不正经,倒是开了几句玩笑。
期间不免提到了他母亲,陈教授叹了口气,说:“你母亲当年放弃画画,我一直觉得可惜。”
赵靳堂目光暗了暗,不屑的语气说:“我也觉得,挺傻的,为了个男人。”
“那时候她也年轻,恋爱的时候都容易上头,何况你母亲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,感情的事又是说不准的,不过还好,她现在做的事业有成,风生水起,也算是个安慰了。”
“可不是,男人靠不住,还不如靠自己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,你自己也是男人,你在说你自己?小周可是在一旁听着呢。”
周凝看了他一眼。
赵靳堂笑了笑,坦荡荡:“一样。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,我也不例外。”
他这么坦荡,她反而不知所措了。
周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。
陈教授嗔笑:“胡说八道,小周,你别往心里去,他开玩笑的。”
晚上留在陈教授家里吃饭。
吃完饭,周凝去上洗手间出来,听到赵靳堂这样和陈教授说:“她要考研,如果有时间方便指导下她,她有点钻牛角尖,心事重,又慢热,得您多操点心了。”
陈教授问他:“我记得她申请去国外读研的,怎么没读下去?”
“遇到了点事。”他没说那么明白,反正就是遇到了点事。
陈教授明白了,又问他:“你母亲是不是还不同意?”
“还在抗争,还得麻烦您帮忙保密。”
周凝等他们聊完后才从屏风后出来。
赵靳堂便起身同陈教授告辞,带周凝走了。
回去路上,赵靳堂开车,他头有点疼,闷咳了几声,车子平稳行驶在桦城繁华的街道上,抽空瞥了一眼副驾的人:“怎么不说话?”
“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?”
“帮你什么了?”
“今晚。”
“没帮到什么,还得靠你自己。”
“你和陈教授说的那些话我听见了。”周凝语气还是那么平静。
赵靳堂戏谑道:“还偷听上了啊,凝凝。”
她很严肃:“为什么?”
赵靳堂不紧不慢回答:“没为什么。”
“是内疚,给我补偿吗。”她非得刨根问底,“因为我怀过孕?”
赵靳堂在前面找个地方停了车,侧过头看着她,黑瞳很深,像化不开的墨:“你呢,知道怀上我的孩子,你是否有过一秒想留下它?”
“没有。”周凝毫不犹豫,“一秒都没有。”
赵靳堂目光垂了一瞬,没敢说他这半年去过青市,看到她在病房发呆,也看见她走出医院,边走边擦眼泪,擦干眼泪再回家。
她还是那句话,说:“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被人骂私生子,骂野种。”
“你生的不是。”赵靳堂一字一句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