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靳堂面色发沉。
“该收心回来结婚了,别跟你父亲一个德行。”
“我和他恰恰相反。”他说。
赵夫人冷冷看向他。
“我跟您说过,不要去找她。”
“怎么,跟你告状了?”赵夫人端起茶杯,优雅从容品茗,“你这是回来向我给她讨说法来了?”
“她妈妈出车祸成了植物人。”
赵夫人并不意外,她早就收到了消息,说:“所以呢?”
“我知道不是您做的,但跟您脱不了关系。”
赵夫人放下杯子,始终那么优雅得体,维持着高高在上的体面,“既然知道不是我,你现在是什么意思?”
“您那天去她家里,说了什么?”
“你想听,我可以告诉你,不过喝喝茶,聊个天,送一份贺礼,提醒她,女儿有夫之妇,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。”
赵靳堂似笑非笑笑了一声,说:“有没有可能,是我上赶着凑上去的,是她不要您儿子。”
“您儿子不是什么镶了金的,嵌了玉的,不是谁都瞧得上,我这辈子没求过您什么事。您再找她,您儿子可以保证,赵家这继承人身份,我可以拱手让出去。”
“你在威胁我?”赵夫人不可置信看着她。
赵靳堂轻描淡写:???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“你疯了不成?外面那姓周的女孩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?”
赵靳堂没纠缠下去,“这是最后一次,我不想跟您把关系闹那么僵,您毕竟是我母亲,您愿意让一步,我不会把事情做得太难看,维持家里的体面。”
赵夫人气得胸口快速起伏。
说完这些,他起身头也不回离开赵家。
……
转眼半年过去,十月份的青市还是很热。
她过了一段很清静的日子,大部分时间都去医院陪周母。
周湛东带周母去过其他大医院做看过,医生的回答大差不差,后来不折腾了,慢慢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她人也越来越沉默,经常走神发呆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周湛东很忙,两地跑,周凝考虑到他的工作,让他别担心,她会照顾母亲和自己。
周湛东不担心是不可能的,他对周凝说的原话是:“你还年轻,妈也不愿意看到你虚度光阴,凝凝,去做更有意义的事,家里你不用担心。”
周凝说:“我知道。”
“有想法了?说来听听。”
“重返校园。”
周湛东得知她打掉了孩子那一刻,没有说什么,让她好好休息,尊重她的决定。
其实他认为流掉也好,对她一个女孩子来说。
周凝之前在国外读了半年,因为身体原因,中途退学,没有读下去,后来身体好一点了,机缘巧合画了几幅作品,运气好,遇到有赏识的伯乐,帮她开过个人画展,因为母亲的原因,她暂时不想出国了,所以在国内去学校再读一段时间书吧。
周湛东宁可她回学校待着,多接触点人,免得跟社会脱节,说:“可以,换个心情,那你现在就开始准备了。”
“已经在准备了。”周凝说,她不是全然虚度光阴,脑袋里绷着一根弦,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都半年了,应该行动了。
“和舒逸是不是没联系了?”
提到梁舒逸,周凝顿了下,说:“有联系,上周才联系过。”
“婚礼办了半年,你去过几次他那边,他爸妈倒是经常过来过来,凝凝,你是不打算和梁舒逸过了?”
周凝神色躲闪,不想面对。
周湛东说:“犯过错,不代表你被判了死刑,以后翻不了身,何况这事,不全是你的错。”
周凝说:“我暂时没办法面对他,等我想好了,再看吧。”
周凝晚上搬出画架,开始练习,一直到晚上十一、二点,腰酸背痛才放下笔,长长叹了口气,有点累了,打开窗户,望着茫茫夜色,抽了根烟。
她没有烟瘾,心情不好的时候,才会抽。
孟婉这时候发来微信,问她下周有没有时间,她要去桦城办事,约她出来玩,当做散散心,透透气了。
周凝回复,答应了她。
去青市前一天,周凝去烫了个卷发,将发色染成栗色,看起来稍微成熟一些些,不那么稚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