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仪屏住呼吸,想从他怀里逃走,腰上扣上一只有力的大手。
他在她头顶说话,声音低沉,富有磁性:“倒着走几步,缆车来了。”
周景仪站在原地没动。
谢津渡两只手握住她的腰,像大人抱小朋友一样将她拎离了地面。
突如其来的失重感,让她有点不知所措。
“放我下来……”
“冷。”他说。
“现在已经不冷了。”周景仪咬着唇瓣,脸蛋可疑的红了。
“嗯,是我怕你跑掉。”
“……”
好吧,虽说这话有点霸道,但她并不觉得讨厌。
可能是第一次见谢津渡霸道的一面,还挺新奇。
不过,为了报复他自作主张地乱抱人,她还是把冰冷的指尖塞到了他衣领里。
谢津渡受了凉也没抗议,乖的不行,这点倒是和小时候如出一辙。
小学一年级,她和谢津渡坐前后位。
那时,学校里还没普及空调,冬天写字又不能戴手套,一节课下来手指冻得僵硬发疼。
不知谁发明的小游戏,两两玩石头剪刀布,赢家可以把手塞进输家后脖颈里取暖30秒。
她第一个找的人自然是亲哥周迟喻,结果刚上来就输了,手没焐成,还被他冰得直叫。
气不过,她又去找谢津渡。
一连十局游戏,她一人独胜,手自然也被焐得暖暖和和的。
再后来,不用玩石头剪刀布,她也能轻而易举地把手塞他脖子里取暖。
“咔哒”一声——
缆车门打开了,谢津渡抱着她走上去。
脚落在实地上,周景仪回过神来,把手拿下来塞回口袋。
“现在不冷了。”她故意回避他的视线。
“你耳朵红了。”他提醒。
周景仪恼羞成怒道:“那是刚刚在外面冻的,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这个谎其实很好拆穿。
只要摸摸她的耳朵,就知道那不是冷的。
谢津渡没有那样做。
他知道,那会惹她不高兴。
以她的脾气,说不定会赌气下车跑远。
这并非他此行的目的。
他微笑着,主动转换了话题:“这里的景色真美。”
这辆缆车里,只坐了他们两个人,周景仪想忽略他的说话声都难。
因为这句赞叹,她不自觉看向窗外。
缆车距离地面90米高,横跨泰晤士河,视野极佳。
夕阳还没完全沉进水里,天光尚且明亮,可以看到远处完整且清晰的天际线。
流云被夕阳镀上一层层绚丽的颜色,或橘、或红、或紫,偶有白色的飞鸟一掠而过,在云朵上留下一串省略号。
从这里俯瞰下去,水面宽阔静谧,仿若一面朝天摆放的巨大镜子。
这一刻,他们是观景人,亦是镜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