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真没为了没竞聘上而伤心难过,她只是第一次感受到,在职场上,竟然真的会有人为了目的,不择手段,往她水杯里放东西。
这是她最诧异也最难以理解的地方。
陵川的春天,来得迟了些。
三月,阳光才变得和熙起来。
一个周末,公司组织了一场春游,程之声晚上回到市区时,给裴信打电话,想问他下班没有,在哪儿?
结果裴信没接。
程之声也没多想,直接就去了裴信入住的酒店,她想着,要是他回来了,正好,要是他没回来,她就顺便洗个澡,等他。
却在进入酒店走廊时候,顿住了脚步。
此后很多年,她都在想,要是当时她没来,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了。
前面两个身影,一前一后。
“恒远集团,你最近多关注着,一个社会舆论,杜宇森还倒不了,要想连根拔起,还需要更强力的证据,现在是关键时期,别让他生出什么诡计来。”
“明白。”庄辰跟在身后,“您最开始接近程小姐,就是想用她来牵制程万酌,然后逼他交出杜宇森这些年背后的事,现在为什么不把程万酌用起来?”
庄辰说完这句话,就感觉到裴信身上莫名生出一股寒气出来。
他连忙说道,“对不起老板,我说错话了。”
“这事还没到时候。”
“是。”庄辰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迟疑了,最大的可能,就是他对程之声已经动了心。
其实庄辰的声音真的不大,可程之声就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。
她腿脚一软,不小心踢到一旁的灭火器。
寂静封闭的空间里,忽然“砰”一声响起,如果一颗地雷爆炸一般。
程之声想躲起来都来不及,裴信率先发现了程之声。
他眉心一跳,连带着心脏都猛地颤了下,长腿一迈,就往那边走过去。
程之声还蹲在地上,裴信将她扶了起来,他关切地扫了眼她的腿,没有淤青和伤口,随后才把目光转到她脸上,问了句,“有没有事?”
程之声下意识挣脱开他的手,低着头,牵强地笑了笑,泛着一丝苦意,转身,然后离开。
挣开男人手臂那一刻,让裴信感受到了一种决绝。
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,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捶打了一下,钝疼钝疼的,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追了上去,“声声!”
程之声像是没听到似的,加快脚步,发了疯似的往外跑。
那种疼痛感越来越强烈,裴信大步跟上去,拽住程之声,“声声,你听我说”
程之声眼眶发酸,一滴滴眼泪,往下流淌,她抬起眸子,看着裴信,“你要说什么?说你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,还是质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酒店?”
裴信带着一丝祈求,“你先跟我回房间,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