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一笑,“你最喜欢的。”
那个女人容貌秀美,身上穿着一件豆青色绿衫,气质很雍容温婉,袅袅美人,不好辨别年龄,约莫有四五十岁,但脸上并没有褶皱。看上去很年轻,岁月待她很温柔。
她淡笑,很温顺地接过,然后浅尝了一口,便放进面前的小碟里。
再也不动筷。
“最近胃口不好?”他关心问了一句。
女人并未说话。
他却脸色微变,训斥身后的人:“你们怎么伺候的?!”
前一秒气氛还正常,后一秒就吓得屋子里一群小丫头,慌慌张张。
商露从屋外进来,恭敬地回复道:“华叔,夫人自从腿伤了之后,一直胃口不是很好。”
华叔眼皮也没抬一下,“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,来看过的医生不是说已经好了吗?”
“不过是少吃了一口,你何至于这样大发雷霆?”岑茵微微叹了口气,眉头微微皱了皱。
华叔看向她的目光始终是温和的,他握过她的手,“阿茵,我最盼望的,是你安然无恙。你好好的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无恙。
从衣食到住行,他给她样样都是最好的,连伺候她的丫头和门卫,都是经过专业驯化出来的,半点儿挑不出差错来,可半生过去,抬头看见的,只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。
再看不见更远。
每一天都是重复的,重复的,像牢房,被囚住的是她,牢房也是她。
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,这片天地以外的天空了。
“我有些累了。”她说着,便起了身。
华叔对她的态度,像罔若未闻,又替她重新盛了一碗豆浆,这次没放糖,用油条蘸了下,放进她的碟子里,“是我忘记了,这回没放糖,你坐下吃完了再走。”
岑茵站在原地,也没回头,她说,“何必呢?”
她声音很淡,先前脸上的笑,早已不见。
她少时爱吃甜,那时条件困苦有限,她深爱的那个人,便想尽办法,四处寻来糖块。
可人的口味会变,人与人之间也一样。
“阿茵,你听话。”他忽然有些唏嘘感慨:“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用过早餐了。”
她不愿意见他。
见她无动于衷。
华叔自嘲笑了笑:“你为了他,不惜故意摔断腿,这是折磨我?”
“不敢。”她温吞地说。
他从餐桌前站了起来,走到她身边,“你知道我最在意什么?”
岑茵没说话。
“这么多年了,什么时候,你能回头看我一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