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了,无声无息地死了,如同一滴水落入一条河,没有惊起哪怕半分波澜。”
“为什么?”见雀有些好奇,又因为人设的缘故,强行将好奇搬到了脸上,“不是被当作神明吗?”
“不清楚,估计天灾人祸,我当时那具身体,只是一个普通村民,接触不到那个术士。”
说着,羂索顿住,发出了低低的笑声,“那个术士常年戴着斗笠,不过据说长得十分美丽,这也是被当作神明的原因之一。”
就和你一样。见雀在心中帮着补上了一句。羂索就差说这是他的前世了。
补上,并默默吐槽之后,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:“我猜他死于殉道。”
至于是否存在那个术士,又是否真的无声无息,他一概持保留意见。
“那你认为值得吗?”
“值得。”
“哦?你也愿意死于殉道?”
“当然,为道义,为理想,为信仰。”
每说一个字,他都在心中反驳,他愈加感到寒冷,需要找点事情做做,比如反驳自己这种违心的回答。
生活如此美好,该殉的另有其人,比如某个害他007的脑子。
“殉道……我不是心怀恶意……”羂索沉吟了一会,随后相当顺畅地说道,“只是,实际上,你的力量,在我手上,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。”
见雀轻哼一声:“或许吧,可惜我信不过你。”
实在信不过,他心知肚明,羂索此时的友好,甚至和蔼可亲统统只是假象,而费心营造这种假象的目的,无非就是为了更为轻松地得到他的身体。
“凡是信不过,总有原因,比如呢?”
“在一切结束后,我需要两个世界恢复原样,而这个世界恢复原样则会归于虚无,你舍不得,羂索。”
“未必。”羂索道。
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,直到空间再次动荡时,羂索才向见雀伸出手,打破了沉默:“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留恋,我只想追求究极,订立束缚吧。”
见雀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,“噗嗤”一下笑出声来,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“献上你的身体。”羂索自顾自补充道。
“……”
沉默两秒,见雀说道:“有时真的很想报警。”不知道羂索是否清楚自己,或者说自己说的话略显变态。
对于见雀的沉默,以及见雀说的话,羂索稍稍有些疑惑,他平时很少上网,不了解这句话的潜台词。
不过,疑惑归疑惑,他没有过多纠结,直接略过了这件事情。
一来,他自认神智清醒,一个神志清醒的人不会,也不该和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纠结;二来,在他眼中,和千年大计相比,这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重要,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想方设法好好利用眼前这个青年。
“协助我侵吞现实世界,倘若最终协助侵吞失败,便把你的身体自愿献上。”
“这是对你的束缚。”
“当然,束缚是双方的,互相加以制约,在得到你的身体,并达成你的目的后,我定会把两个世界恢复原样。”
“再次重申一遍,我不是心怀恶意,我只是需要一具足够强大的身体达成我们各自的目的。”
“于你,于我,都有利。”
他又补充了几句。
“羂索,我有些好奇,‘生之息’是我的领域,”见雀微微眯起眼睛,“你为什么会认为你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?”
“我拥有他的心脏。”羂索道。
心脏……咒物?见雀怔了下,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谨慎一点果然是好事。
羂索再次放缓了声音,这次带上了几分诱哄的意味:“你的身体换上那颗心脏,才能发挥‘生之息’真正的力量,可惜你换心百分之百等于白白送死。”
“那颗心脏什么效果?”
“没有效果。”
见雀眼神渐冷,沾上了雪花的睫羽颤动了一下,两三颗雪珠随之沿着脸颊滚落:“我实在信不过你,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咒物。”
“确实没有效果,”风雪中,羂索抬起双手,往下拍了拍空气,似乎在示意少安毋躁,“除开因为你的咒力跳动了一下,没有效果、没有异常。”
“我差点杀死你那次?”
“是啊,你真的非常幸运,很久没人能碰到我的本体了。”
见雀:…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