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天色昏黑,静初方才抱着满满两大包点心返回白府。
白家大爷等人已经做好了三堂会审的架势。
白陈氏质问静初,池宴清带着她去了哪里。
静初将嘴塞得满当当,说话含糊不清:“老太君生病了,我去给老太君扎针。”
“宴世子有没有跟你说什么?”
“说了很多话啊,阿娘想问什么?”
“关于他跟静姝的婚事。”
静初摇摇头:“没说。”
“那侯爷跟侯夫人呢?”
静初还是摇头:“没说。”
白陈氏与白家大爷对视一眼,心里更加没底儿了。
他们就跟做贼一般,小心翼翼地继续试探:“那宴世子究竟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说老太君的病情。”
白家大爷一脸紧张:“那你是怎么跟侯府的人说的?”
“我说让老太君日后多注意,多出去活动,还让她们把屋子里的花搬出去,多开窗子通风。”
白家大爷面色微变:“简直一派胡言!老太君身体不好,不能劳累。你不过略懂一点皮毛而已,怎么可以如此托大,在侯爷跟前胡说八道?”
白家大爷的反应,令静初几乎可以确定。他早就看出了老太君的病因,不过是为了攀赖侯府,故意隐瞒,甚至于误导。
静初不动声色,也不争辩:“我知道了,下次不说了。”
白家大爷继续告诫道:“还有,日后宴世子就是你姐的未婚夫婿了,你要离他远一点。
这些时日你待在府上,不要四处乱跑。与你大哥多切磋医术,一同练习鬼门十三针。”
这是要让自己教白景安针法了?
那要看他白景安配不配!
静初忌惮地望向白静姝,振振有词:“姐姐说不让我使用鬼门十三针,说我是小偷,再用就剁了我的手。”
“你姐跟你开玩笑而已。”
“我不信,大哥也是这么说的,说我坏了祖宗规矩,不让我使用银针。”静初紧绷着脸一本正经道。
白静姝呵斥:“让你教大哥针法,那是抬举你,你别得寸进尺,还想拿架子不成?”
静初畏惧地后退一步,可怜巴巴地望向白家大爷。
“你看,我就知道你们在骗人。姐姐果真生气了。”
“此事父亲说了算,你做得没错。”
“那,那……口说无凭,除非你给我立字据,说不会怪我。”
白家大爷并不将静初放在眼里,哄孩子一般:“好,父亲给你写保证书,立字据。”
顺手从一旁取过笔墨纸砚,提起狼毫:“怎么写?”
静初歪着脑袋,佯装思考:“你就写静初是无师自通,自学的鬼门十三针。你们不会因为此事追究静初的责任,我日后可以继续使用这针法。”
白家大爷漫不经心地刷刷几笔写好:“如此你可放心了?”
静初欢喜地接在手中,瞄了两眼,心满意足地吹干净墨汁。
“只要父亲不责骂我,我就不怕啦。静初就听父亲的话。”
将字据折叠好,塞进怀里,还不放心地摁了摁。
其实,还是当傻子好啊。
可惜,楚国舅已经起疑,也没有一直演下去的必要,现在就要开始考虑退路。
有这字据,一旦有一日,自己身份暴露,离开白家,他也不能拿白家针法绑架自己吧?
不是自己小人之心,而是三番两次见识到了白家人的嘴脸,还有白老太爷的用意,静初不得不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