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他不忍心,可他为什么就还是说了呢,说她水性杨花,说苏忱攀附权贵,与她正是相配。
呵,谢字卿默默闭上眼睛,他说不出来太多道歉的话,他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宋疏遥接着道:“谢侍郎虽然对我无男女之情,可也的确救过我很多次,于我来说,是恩人,是兄长,永生不忘,若谢侍郎有朝一日要我帮忙,我也定是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。”
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些了,旁的没听见,倒是听见了永生不忘。
她又道:“只是眼下贤王理政,几乎一手遮天,若当真册封我为妃,宋家将毫无还手之力,我和苏大人的婚事不能再拖,只愿本月完婚,还请谢侍郎勿要在此时横生枝节,疏遥拜谢侍郎大恩了。”
说着就要去拜,谢字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,复又松开,说道:“我今日来,不止给你带了那一份赔罪礼。”
“嗯?”宋疏遥疑惑地眨眨眼。
谢字卿望着她:“贤王不会再提赐婚之事了,太子谋反,贤王护驾,这个消息,就是我跟贤王的交换。”
第55章不可追我忘了,你也忘了吧
他向来最懂明哲保身,可这一次,
他不敢赌,他不会让宋疏遥嫁给贤王,也不会让她嫁给旁人。
自发觉了东宫的异样,谢字卿就一直派人盯着李恒,只等他后续动作,时机成熟后,谢字卿找到了贤王,告诉他:“下官愿为殿下铺一条青云路。”
谢字卿为贤王上位提供了绝佳机会,李庭是聪明人,对谢字卿笑道:“疏遥自有人来心疼,本王便不操这等没用的心思了。”
“你不必嫁给贤王,也不必嫁给苏忱。”谢字卿一直蹙着的眉心微微展开,说话时终于了些神采飞扬的味道。
宋疏遥呼吸一滞,瞬间捕捉到他话中的意思,眼波流转,正色道:“贤王提出求娶之事,起因在你,对吗?”
谢字卿微微沉默,应道:“是。”
她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想,贤王利用谢字卿对她的情义威胁他入伙,可前提是谢字卿得对她有情义,他从前对她避之不及,断然不会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想通此处,宋疏遥无奈地笑了一声:“真是奇了,我都不知大人何时对我有意,怎么就卷入其中受了这无妄之灾,所以大人这是投靠了贤王?谢氏之人可从不结党,大人是为了解我之困还是为了旁的什么?”
说完,她又补充,好似好言相劝:“上了贤王的船,可没有回头路,会有好下场吗?大理寺卿徐忠义,吏部尚书韩嘉,出了事他哪个都没保,有来无回之地,大人又何必落入火坑。”
谢字卿感受到了她话中的挤兑,没生气,至少她还在关心他的处境,与她对望半晌,淡声道:“不过是个谋逆的消息,这功劳给谁都成,给贤王正好,我不想你飞蛾扑火,落入火坑。”
闻言,宋疏遥轻笑一声:“既然是因你而起,自你这终了也算合理,谢侍郎擅择明主,也不该由我置喙,不过我的事已有解法,不劳侍郎费心。”
说到此处,她甜甜一笑:“苏大人很好,算不得火坑。”
谢字卿抬眸,目光如水,长睫簌簌微颤,他向来心思深沉,高深莫测,很多话他不想说,也说不出,天长日久,积攒太多,更是无法开口。
比如他心底的愧疚和歉意,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心思,他的撕扯,罪恶,以及对宋疏遥不知何时所起的占有欲望。
压抑着那些不可见人的情绪,谢字卿皱眉道:“什么意思?你要继续跟苏忱议亲?”
宋疏遥把手中那块画着桃花的丝绢递还到谢字卿手中,温和道:“谢侍郎,这个我不能收,苏大人明日就来府上提亲了。”
她看起来没什么情绪,不期待也不排斥,娓娓道来:“危难之际,苏大人愿意和我同舟共济,我也许诺他,若是结亲,定然敬他爱他,现下危急虽解,我也断然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。”
“这是终身大事,不是旁的,”谢字卿抬眸看她,满目皆是不可置信,“你对他当真有情吗?若是没有,如何能共度一生?”
她想了想,认真答道:“他是很好的人,我们之间总会有情义的。”
是,谢字卿相信,他们在一起相处久了,总会有情义的,她本就是炽热情深之人,多情又无情,很容易喜欢上旁人。
而旁人,更容易喜欢上她,就连他这样万年不开的铁树,面对宋疏遥时都是心旌摇曳,目眩神迷,更不必提那个苏忱。
手中的绢帕让他捏得千沟万壑,七皱八褶,胸腔里如烈火焚烧,缓了片刻,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妒意丛生,凝眉道:“两情相悦和相敬如宾怎能一样?”
“有何不同?”她回望他,目光沉静,纵使周围千树万树桃花盛开,却没有一朵映入她的眼中,她看他的目光再不似从前了。
<ahref=""target="_blank"class="linkcontent"><a>或推荐给朋友哦~拜托啦(>。<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