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暗想:谢字卿看起来似乎有些讨厌她的意思,接近谢字卿的前提必须是不给他带来困扰才好,若是他嫌恶至极,又怎能提供给她好的情绪,让她写出好文章,她虽感到失落,可若当真如此,这样的关系还不如早些断了才好。
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,毕竟大家都挺忙的。
一路跟到门外,晌午的日头正好,晃得人睁不开眼,宋疏遥抬手挡在额前,见谢字卿的身影毫无留恋地往前走,她心中沉甸甸的,不算舒适,思虑片刻喊了一声:“谢字卿!”
这是宋疏遥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讳,这次他没装听不见,转过身跟宋疏遥对视,他看起来依旧春风得意,只是嘴角的浅笑冷冰冰的。
宋疏遥顿了一下,看起来有些犹豫,问道:“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?”
谢字卿双手抱在胸前,歪头道:“你找我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宋疏遥看了看四周往来的刑部官吏,不敢大喊了,对谢字卿勾了勾手指,示意他过来,与此同时,自己疾步奔向谢字卿。
谢字卿哼笑了一声,心想着且听她说些什么,也迎了过去。
两人便在树下相对而立。
宋疏遥蹙了蹙眉,半晌,仰起头很认真道:“我喜欢你,所以总想见你,你若实在讨厌我,我便不来了。”
日光下,细碎的树影笼着谢字卿,他垂眸看着地面,嘴角含着玩世不恭的浅笑。
宋疏遥的目光流过他浓密的睫羽和高挺的鼻梁,他明暗交杂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满意。
“哦?”谢字卿挑眉,顾盼神飞,“那你就别来了。”
他的神情有些恶劣,好像拿糖逗弄小孩,越是着急越是不给,非要把人气哭了才高兴。
宋疏遥当真有点想哭,暗想:新书里的人物失去了原型,从此之后,全都要靠她自己肆意发挥,总觉得缺了点动人的
灵魂。
她沉默了片刻,想起来谢字卿还要回家,不能耽误他的时间,于是低声应了一句:“哦,那……那保重。”
语毕,缓缓退到一边,她的眼角泛红,沉默着不说话时很倔强的模样,谢字卿轻轻点头,那抹得逞的坏笑一直没有褪去,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得意什么。
从刑部回来这两日,宋疏遥一直郁郁寡欢,伏在书案上不停地写文章,可写一页就否定一页,没有哪句话是她发自内心写就的。
她默默告诉自己凝神静气,冷静,绝对要冷静。
但是心中密密麻麻的痛感依旧让她心烦意乱,好似一簇微弱的烛火慢慢烫过肌肤,来来回回,无终无止,虽然无法将人焚烧殆尽,可那种痛痒却让人难以视而不见。
她有点痛,被烧伤的地方一时半会又长不出新的皮肤,于是她只能看着那些腐肉黯然神伤。
原来被人拒绝是这样的滋味,实在不怎么好,即便她跟谢字卿从来就没什么瓜葛,可这事已然给她打击不小。
宋疏遥暗想:不至于啊,不至于,东都不缺美男,随便挑拣都是大把大把。
身为中书令之女,东都的上进男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往她面前凑拢,得不到她青眼的,往往因爱生恨,对外便说宋娘子招蜂引蝶,浮花浪蕊,久而久之,她这恶名倒是深植人心,坚不可摧。
她从前不太在意,现在竟然有点在意了,若是她能再好一点,谢字卿是不是不会这样讨厌她。
不行,她实在太过卑微,宋疏遥气闷,区区一个谢字卿,他只是她用以找寻灵感的寄托而已,仅此而已。
她可以再去红莲夜,也可以去参加东都权贵大大小小的宴会,总能再遇见新的人。
想到这,心中一惊,她已经到了要用新人忘旧人的地步了吗?
她赶紧摇了摇头,试图把这些想法摇晃出去,莫非她当真入戏太深,无法自拔?
更坏的是她刚入了戏就亲手阻断了自己跟谢字卿继续沟通的道路,她竟然说:你若实在讨厌我,我便不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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