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钧山不知道该怎么描述,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:“因为我父亲是个很暴力的alpha,他总是打我们。我和我的家人都很讨厌alpha,但是上中学后,我分化成了alpha。因为讨厌暴力,我决定做一个平和无害的alpha。”
辰钧山的童年是暗无天日的暴力,不仅是他,他的母亲和姐姐都被这样的黑暗笼罩。
他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,屋外是厚重的阴天,他无力的趴在地上,挪动身体时伤口会痛。眼前的地上是破碎的玻璃器具,上面滴着血。周围乱糟糟的,家里的人显然没有收拾屋子的余力。
房屋的其他地方传来怒吼和惨叫,还有物品抽打□□的声音。
辰钧山看向窗外阴沉的天,心想,是不是自己死了痛苦就会结束,那么什么时候才可以死呢?
他其实也不那么愿意去死,因为妈妈和姐姐还是爱着自己的。他们三人像严冬中抱团的小动物,互相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。
他和林秋上的是同一所小学。表面上大家都是闪闪发光、充满活力的联邦的未来,但事实上,他只是在血和灰暗里偷生、为父亲赚取颜面的工具。
父亲因故牺牲后,他们都陷入梦幻一样的喜悦之中。因为母亲精神状态已经很差,他们逃一样搬到了母亲的故乡稀土星。
逃离苦海的日子没过多久,辰钧山分化了,他分化成了他们最讨厌的alpha。同时,随着年龄渐长,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父亲。
辰钧山的母亲精神出了问题,时常会将还是少年的儿子认成丈夫,然后受到刺激开始崩溃。
同时辰钧山确定患有基因分移症。在激素水平波动较大的青春期,加上基因分移症,某次他和姐姐吵架后,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意外将姐姐推到在地,让姐姐跌断了手腕。
他至今记得当时姐姐愤恨和惊恐的眼神。
渐渐的,他和她们间就像隔了一堵墙,原本抱团取暖的三人,他被排除在外。
辰钧山谁也怪不上。姐姐是最讨厌父亲的人,是自己先失控打伤了她,她觉得自己会变成讨厌的alpha,疏远自己情有可原。
妈妈也许是爱他的,但辰钧山和父亲相似的样貌,本身就是对她的折磨。辰钧山不敢亲近她。
辰钧山收起所有alpha的侵略性,努力变得像个beta,乖巧又平和。只有这样,在面对家人时,他才不会感觉到那堵墙变厚。
他分化成alpha仿佛是个错误,会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痛苦,但他又不能决定自己的性别。
他们都仍活在过去的灰暗中,暴力造成的创伤一直没有愈合,没有人有多余的力量来包容和开导他。
辰钧山想着,离开家读书以后就不要再回去了,对大家都好。
这些他当然不会和林秋细说。林秋拥有的是光明的未来,注定闪闪发光。而他的人生乱七八糟,他不想看到林秋同情或厌恶的眼神。
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叩了叩门,走到辰钧山病床前站定,问:“辰钧山吗?我是军医系在校医院值班的江雪温。听李医生说,你患有基因分移症?”
李医生就是罚了林秋写检讨的医生。
江雪温似乎是个女性beta,看上去比小迪纤细得多。她穿着白大褂,脑后扎着丸子头,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,身上有种军校生少有的温婉气质。
辰钧山点头。江雪温说:“是这样的,为了不耽误训练和作战,患有基因分移症的军校生或军人,每年有4盒药的保底线。如果今年你没有抽够4盒药,剩下的由军方补上。”
还有这种好事?辰钧山目瞪口呆。
“我刚刚查了一下,你今年已经抽到两盒药了?药吃完了如果还没抽到,可以在校医院申请拿药。”
辰钧山惊了,早知道就不该黑抽签系统,直接来军校划水领药多省事。
他点头表示明白。江雪温又拿出一管营养剂,说:“李医生让我带给你的,今晚喝这个,不能吃饭。”
一管营养剂可供人体一天的代谢所需,常用于行军、战地、下矿洞等需要减少食物空间的场景,日常生活中大部分人更愿意吃真的食物。
江雪温递完营养剂,道了声别就离开了。
辰钧山喝着营养剂,林秋在一旁对着光屏指指点点,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下来。
转眼时间到了晚上9点,林秋关了光屏准备离开。走前他说:“你今晚先住医院里,明天不用去新生训练,我给你请了假,好好休息。”
“啊?”辰钧山发出疑问:“多久才能出院?”
“不痛了就可以出院。”
林秋突然想起什么,又问:“你现在有选课或者训练计划吗?我有一些建议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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