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庆阳上了我旁边的副驾驶座位,说道:“你现在可以开快一点,但不要打开车头灯。”
“好吧。如果撞到湖里或石头上,别怪我……我什么也看不见。”
“我知道,尽力而为就好。”
我把车加速到每小时十里左右,速度还很慢,即使撞到哪儿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。
我们下山后,乌庆阳叫我停下来。
后面跟着的越野车也开到我们旁边,其他四个人从车里走下来。
潘宇龙打开手电筒,照了一圈彼此。
大家互相拥抱,默默庆祝,充满劫后余生的感激。
潘宇龙低声说:“前面一公里处有座仓库,我们有时用它作为避难所。如果车队今天能走到那么远,他们一定会在仓库驻扎。如果没有,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夜,明天再试着找到他们。”
“听起来不错,你带路。”乌庆阳说。
“你介意现在开车吗?”我问乌庆阳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我上车时不小心踩到狗的爪子,他发出一声轻柔的抗议声。
我瘫倒在座位上,为刚才的胜利欢喜,又忍不住有些悲凉。
如果我还有家,那就是这辆车的这个座位,旁边是乌庆阳和狗狗。
短短几天就像一辈子,那么让人留恋,但很快都会改变。
“你做得很好,麦菱。”
“谢谢,我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崩溃了。”
“你没有。”
我确实没有,而且终于可以正常呼吸。
潘宇龙仍然没有打开车头灯,但他将一个手电筒递给麦苗。
他打开手电筒,发出微弱的光芒,方便乌庆阳跟车。
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,我们到达潘宇龙所说的仓库。
这处仓库位于一条乡间小路,还没走到一半,就被守卫拦住。
潘宇龙认出其中一个守卫,对方也认出了他,热情地向他打招呼。
他们首先检查我们的两辆车,确保里面只有潘宇龙告诉他们的东西,然后让我们通过。
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两鬓斑白的鲍雷泽,他站在前门,一手拿着枪,一手提着电池灯。
他是肖台镇的镇长,就住在我家附近,我们晚辈都叫他鲍叔。
我们终于找到肖台镇的幸存者。
潘宇龙先下车,解释了我们是谁,为什么来这里。
然后其他人从车里爬出来,拿上我们的行李和必需品。
当我们走到门口时,鲍雷泽透过一副有裂痕的眼镜看着我,不可置信说道:“麦菱?真的是麦菱?留在镇子照顾麦家老太太的那个小姑娘?”
“是的,是我!”我含泪笑着回应。
“天哪,小姑娘。我从没想过会再见到你。”鲍叔上前拥抱我,然后又是一惊,对着我身后说道:“乌庆阳?是你吗?”
鲍叔松开我,走上前又给乌庆阳一个大大的拥抱,然后他将我们迎入仓库里。
巨大的仓库被蜡烛和灯笼照亮,闪烁的灯光并不明亮,但我能看到大约百八十人挤在宽敞的房间里。
我快速扫了一眼,除了鲍叔,我没认出任何人。
鲍叔朝着远处一个人堆儿大声喊道:“赵悦!……小悦!快过来,你绝对不会相信,看看谁来了!”
我的肠胃一阵紧缩,乌庆阳向前迈了一步,从我身边远离。
紧接着,我听到一声惊呼,然后一个女人直直朝乌庆阳跑过来。
第一眼看上去,我和赵悦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。
她身材高挑、四肢修长,只比乌庆阳矮了一个手掌,所以两个人站在一起体型非常搭配。
她还有一头蓬松短发,让脸部显得精致小巧,给人一种十分轻盈且丰韵的感觉。
记得乌庆阳早早就说过让我剪头发,我还暗自懊恼,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。
好吧,赵悦比我漂亮、比我成熟,但她……我上下打量这个女人,努力寻找……她没我的胸大……没有我……天啊,麦菱,你真的在这里给乌庆阳的老婆挑刺吗?
这两天我无数次暗暗哀嚎,就数这次最悲惨,明明知道是在自取其辱,偏偏已经成为我的习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