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迟知雨若有所思地颔:“见识过了,连墙上的餐单都出自树总之手,给他画头像了吗?”
舒栗扭头看了眼窗外,天空白晃晃的:“你不是不用了吗?”
迟知雨不再应声。
舒栗又说:“你买的版权,当然随便你决定去向。”
她的眼圈似被曝晒,微微涩:“我只是觉得,现在又说这些,真的真的无聊透了,过去的就是过去的,我不想再拿这些徒增烦恼了。”
车忽的变道,是迟知雨将车开向了路边,舒栗诧异地瞟他。
这一霎,大股沸水般的揣测冒上来,如果迟知雨是要跟她在这个当口,理论或争执出个结果,她一定、一定立即约顺风车,马不蹄停地带着行李离开这里,反正去魔都的路途没有很远,现在的她,也不是花不起这个钱。
然而,缓慢刹住车辆后,男生只是在手机上快点触几下,好像在回什么至关重要的消息,而后重新驶回路中。
舒栗攥着的手机并没有响,她咬住下唇,没有再看迟知雨。
行上高,车厢里更寂静了,呼啸的风灌不进来,但阳光无孔不入,舒栗侧身贴向椅背,想小憩片刻,但睡意全无,她解锁手机,无聊地刮动微信好友列表,打算随便找个熟悉的抽屉,把无法安置的情绪塞进去。
忽然,她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蓝色头像,混在里面。
她停下食指,仔细确认过后,嘀咕:“无聊。”
“什么?”脑后旋即有人接话。
“无聊。”她声音骤大,字正腔圆。
“谁?”
“是谁心里有数。”
他轻快地笑了一声,“你前面手套箱有枕头,要睡就拿出来用。”
舒栗没动,但嘴角有了变化:“不会还是那个吧。”
“还有哪个?”
“不会三年多没洗吧?”
“舒栗,你才无聊吧。”
舒栗转过头,摁开身前的收纳,u型枕静静待在里头,收在束口袋内,露出的一角极为眼熟,它跟一群小零食放在一块儿,几乎占满整个手套箱。
舒栗抽出来,将它圈在脖颈上,又拆了袋话梅肉,拿一粒到嘴里,拿一粒递给左边。
迟知雨瞥见:“我没手啊。”
舒栗看他:“方向盘上的不是手吗?”
“都在开车。”
“……”她剜他一眼,好气地往他唇边送近。
男生轻轻衔走,嘴唇是凉的,却仿佛把她手指烫了一下。她飞曲起它们,缓解少顷,继续喂自己。
他含糊解释:“是那什么苇,第一次出现在v1og里,换的。”
讲的慢吞吞的,好像在把什么刻骨铭心的,凝固很久的冰片重新撬出来,让它们在温暖的车厢里融化掉。
“哦。”舒栗停下嚼动话梅的动静。
她问:“你以为我恋爱了?”
迟知雨回:“没恋爱也在接触别人了吧。”
“你真的没有心,”他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:“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看?还是就是要给我看到?”
“我没你想的这么无聊,只是记录自己的生活,跟acup合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,为什么要因为你就隐藏掉。”
“所以你当时就是打算结束了,无所谓我的感受。”
“对啊,我就是不会再
做无谓的念想和期待了。过好每一个当下就行了,不然怎么办,被从前一直绑着吗?”
“算了,”迟知雨深吸了一口气:“就我是个傻的。”
过了好久,舒栗轻声道:“傻人有傻福。”
迟知雨追问:“什么傻福?”
塑料袋子窸窣,又有梅肉捏来他唇边,小幅抖了抖:“喏。”
他没忍住笑了。
泄恨似的,再次去接那粒话梅时,他借机在她指端狠咬了一口。甲缘钝痛,舒栗倒抽凉气,缩回手:“你狗啊?”
迟知雨不说话,唯独唇角上扬。
到达魔都已是五点多,路上车流猛增,牌照也都变成沪字打头的各种字母。市集场地安排在宝曹路一间创意园区,去客房放完行李,再将商品和收纳配件安置进一整个三十寸行李箱,舒栗推着它出来。
迟知雨接过去,拉着提手掂了掂:“你以前都自己拿?”
舒栗:“不然?”
“不愧是最强单人路。”
舒栗跟他进电梯:“反正不用一直拎着,小桐也会帮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