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催玉头疼得很:“……小兔崽子。”
……
“令卿,到城门口了。”卫樾在外面敲了敲马车的门。
温催玉应了声:“好。”
今夜除夕,没有宵禁,城门也彻夜不关。
但温催玉和卫樾回到雁安城中时已经过了子时,这个时辰,便是此前再热闹也消停了。
马车驶过寂静的夜色和街道,回到了温催玉阔别以久的宫城。
看到傍晚丢下宫宴、突然策马出去的陛下,这会儿自己赶着马车回来了,宫城侍卫和宫人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青霜殿前,蔡庆等宫人们上前行礼,接着看到陛下下了马车,又把另一个人从马车里接了下来。
定睛一看,果然是温太傅。
虽然不知道陛下是上哪儿把温太傅接回来的,但想到此时内殿中的布置,蔡庆不由得站在雪地里额头冒汗,行礼时声音都发虚。
温催玉注意到了,但并未多想,还以为对方是深更半夜还要值守,所以自然精神不够好,又被他们突然回来给吓着了。
进了主殿,温催玉打量了番四周:“你说的惊喜呢?”
“不急。”非要连夜赶回来的人,这会儿反倒说起了不急,卫樾笑眯眯道,“令卿,我前些日子学会了酿酒,专门给你酿了一种清淡的,我给你倒一杯尝尝吧?”
温催玉觉得卫樾这话哪哪都古怪:“你怎么想到了学酿酒?你以前不是不让我饮酒吗,怎么这会儿这么积极。”
卫樾随手放下了温催玉要带回来的木盒,一脸从容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酒壶,拨开盖子嗅了嗅,确认没错之后,拿了杯子倒酒。
“不都说借酒浇愁吗,我想着若是你回来之前,我给自己配的药效果不好了,我就喝酒试试,喝醉了好睡觉。”卫樾一脸乖顺地说着颇有些剜温催玉心的话。
他倒好了一杯酒,把那壶酒放回去,又拿起旁边的酒壶另倒了一杯。
温催玉抿了抿唇,只问出来:“……怎么倒两种?”
卫樾端着两杯酒对他笑:“一种你喝的,酒味轻,喝着玩玩。一种我喝的,比较烈,适合折腾。来,令卿,这边坐。”
温催玉轻叹,走到书案边坐下来,接过了卫樾递来的酒杯。
“别折腾了,喝完了早些歇息,好好睡一觉,有什么都明日再说,好不好?”温催玉轻声道,“我总觉得你现在状态不太对。”
卫樾带着笑,饮了一口酒,回道:“是吗,可能是因为打着坏主意,所以有些亢奋。”
温催玉蹙了蹙眉:“坏主意?”
“令卿,你先喝酒,尝尝味道怎么样。”卫樾催促道。
温催玉无可奈何,抬起杯子喝了一口,发现酒味确实很寡淡,甚至隐约有点药味。
既然不呛人,温催玉索性接着一口气饮完了。
“好了,喝完了,说说你打的什么坏主意?”温催玉看向卫樾。
卫樾也一口气喝完了他那杯酒,然后看着温催玉手里的空酒杯,喃喃说:“令卿,你是不是太相信我了,我给你的东西你都不确定干不干净,就敢喝……”
温催玉失笑,不怎么严肃道:“是吗,所以这杯酒不干净?”
卫樾没回答,他放下酒杯,对温催玉笑了笑,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两块木牌。
“三年前的除夕,我们俩一起在太傅府你的院子里过的,这是当时我们一块儿挂到树上、后半夜被我偷偷摘下来藏着的木牌,你想看看当时我写了什么吗?”卫樾慢条斯理地说。
温催玉看到那两块木牌,微微一怔,伸手拿过来。
卫樾没有用力,任由温催玉拿走。
“我那时写的是,”温催玉一边看,一边听到卫樾呢喃,“一愿卿安康,岁岁无疆。”
“二愿卿长乐,年年未央。”
“三愿卿眷顾,春秋共徜。”
卫樾接着笑道:“你写的是,‘惟愿卫樾所求皆得偿’……令卿,你向来说话算话的,我如今所求唯你,你眷顾眷顾我,好不好?”
温催玉看着木牌上来自三年前的字迹,闭了闭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