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看到温催玉的时间缩减,卫樾因此一度按捺不住焦躁。
但好在他对温催玉足够坦诚,也不怕被老师笑话,意识到自己不舒服之后,就实话对温催玉实说了。
听完卫樾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话,温催玉怔了怔,旋即失笑:“你啊,像只雏鸟。”
趁着午膳后短暂的休息时间,卫樾挤在温催玉身边,用一种既像是靠在温催玉身上,又像是把温催玉搂在他怀里的姿势抱着温催玉。
“是猫是狗是鸟都行,我就想一直跟在老师身边。”卫樾胡言乱语地说。
温催玉一时也想不到解决办法,索性先拿出了最近这几日的成果,哄哄他这少帝学生。
“阿樾,你看。”
温催玉说着,单手展开了书案上的一幅绢布长卷——另一边胳膊被卫樾压着,腾不开。
卫樾目光落在长卷上,呼吸轻轻一滞。
这绢布长卷上,勾勒了一幅活灵活现的人像,正是习武时的卫樾。
画得精细,一看便是极为用心,画的时候必然满心满眼都是画中人,才能将神态气质都如此跃然纸上。
一想到温催玉伏案为他画像、还不动声色藏到完工才拿出来展现……卫樾竟觉得脸都热了起来,血液不禁躁动。
时下纸张难得,且稍大幅一些就控制不好品质,所以虽然卫樾此前从国库里倒腾出来了一些纸张送来,但温催玉还是选择了时下人们常用的“画纸”用具之一,也就是绢布。
自打卫樾开始习武,温催玉的闲暇时间倒是更多了,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、卫樾玩火燎伤了手那时,他曾说过等卫樾手伤好了,就教他作画打发时间。
但卫樾手上的伤将将愈合时,温催玉又受了伤,虽然伤的不是惯用手,可毕竟不方便。
前些日子温催玉手伤总算痊愈,但卫樾除了经史子集、学医之外又添了习武,时间用在正事上都不够分的,画画这种闲情逸致的娱乐约定自然没机会再提起。
温催玉便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,给卫樾画了幅人像,聊作纪念。
“……也免得你以后想起来,说是老师忘了、不守约定。”温催玉笑眯眯道,“喜欢这画像吗?”
卫樾的目光落在温催玉的脸上,他怔怔地说:“喜欢……我确实以为老师是忘了,毕竟老师总在为我操心,一时想不起来说过要教我画画玩的事,也很正常。虽然有点不务正业,但我还想着借此找个机会,使性子要老师哄呢……”
温催玉忍俊不禁:“你之前不还说你年纪不小了,都有老师高了,让老师别把你当孩子哄吗?对了,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点……”
卫樾眨了眨眼:“那我不管,比老师高了我也是老师的学生,就赖着老师了。老师,你再给你自己画一幅人像好不好?我更想要你的人像,好看。”
闻言,温催玉打趣道:“怎么,阿樾还对自己的相貌没有自信啊?”
卫樾一本正经地回答:“自是不能和老师相比,谁都不能和老师相比。”
温催玉抬手捏了捏卫樾的脸颊,笑道:“行,你老师闭月羞花。”
卫樾:“那,老师的画像……”
“好,老师自吹自擂一把,争取把自己画成天仙,再把画送给你珍藏。”温催玉随口道,“你记得找个不容易坏的盒子好生放着,这样千百年后万一有人考古挖掘出来,老师不至于颜面有损……你这表情,还挺郑重,真考虑上了?我说句玩笑话罢了。”
卫樾却听得心都热了。
他想,老师这个提议真是好极了!
他要把他和老师的画像放在一起,死的时候用来殉葬,兴许哪日会被后世人挖出来,让他和老师在新的轮回里也得以一起“重见天日”。
单独的画像不够,光是年轻时的画像也不够,还要更多,越多越好……但都让老师来画,那也太辛苦老师了。
“老师,等以后一切都尘埃落定,我们能放松一点了,到时候你还是要教我画画,好不好?我也想给你画像。”卫樾说。
温催玉颔首:“好啊,权当是之前的约定延后兑现了。”
说着,温催玉突然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缓解、乃至解决卫樾这段时间在雏鸟情结下,所冒出的焦躁情绪的办法。
“对了,阿樾你之前从国库里给老师拿了把名琴,老师当时也答应过你要学,然后抚琴给你听的。”温催玉说。
卫樾双目一亮。
温催玉:“特意找个琴师学习就不必了,如今府里不宜再出入生人,而且我这又不是奔着正经学成去的,我看着琴谱自己瞎琢磨试试吧。往后你在院子里习武,我不便去外面受冻,就在屋里学琴。”
“你听着声音,知道老师在,会不会就没那么不安了?”
作者有话要说:
下章更新会晚一些,要明天晚上十一点,但是后天就恢复每天18点固定更新啦,这几天更新时间比较乱,辛苦宝们了[摸头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