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樾没等到温催玉回应,只当他是已经睡着了,反倒松了口气,手放到温催玉衣衫上时,都大胆了许多。
卫樾先取出了温催玉随身携带藏在袖中、但目前为止还没用上过、他也不希望他会用上的那柄匕首,然后小心帮温催玉脱下了外袍,又慢条斯理取下他腰间系着的玉佩和香囊,一一放到边上。
正准备继续解温催玉的腰带时,宫人送了热水进来,卫樾挥退了人,继续帮温催玉宽衣。
褪去温催玉的中衣,只剩里衣后,卫樾才起身去拿帕子,沾湿拧干了过来给温催玉擦拭脸颊和脖颈。
温催玉感受着帕子带来的热气,不知道是被卫樾方才“动手动脚”了一通,还是因为先前喝下的醒酒汤见效了,他感觉脑子稍微清醒了点。
不过还是懒得动弹,温催玉索性没睁开眼睛,任由卫樾伺候。
为温催玉擦洗过后,卫樾放下帕子,回到床榻边坐下,轻轻捋了捋温催玉的头发。
这时卫樾才想起来,温催玉头上发簪还没取,于是他又轻手轻脚取下了温催玉发间的玉簪,帮他弄散了发。
“老师……”卫樾指间穿过温催玉柔软的发丝,突然轻声喊。
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温催玉安宁的睡颜,只觉整颗心都鲜花着锦般雀跃,还躁动不已。
温催玉后知后觉听见卫樾在叫他,半梦半醒地纠结了下要不要回应,毕竟张嘴出声真是好麻烦的样子。
正当他准备应一声时,又听到卫樾大逆不道地喊:“令卿。”
温催玉:“……”
不想理这学生了。
温催玉寻思着,他现在困倦,懒得计较,明日清醒了之后,非要跟卫樾念叨念叨什么叫尊师重道……
思绪混沌不清之间,温催玉感觉到卫樾似乎慢慢俯身靠近了过来。
不过他并未在意,只当卫樾是和往常撒娇亲昵一样,想要把脸凑过来蹭一蹭罢了。
然而接着,温催玉唇上有轻软的力道压了下来。
卫樾紧张得有些笨拙的气息,和他小心翼翼的唇舌一起,把温催玉惊得倏然睁开了眼。
这下他什么筋都顺了,再也不敢躲懒假寐。
——这其实是这么久以来,卫樾第一次正正经经偷亲温催玉的唇。
此前他顶多趁温催玉睡着了,做贼似的偷亲脸颊,最多唇角,再不敢多了。
可今日实在心痒,卫樾大着胆子屏息,吻上了他念想已久的薄唇。
正心神震荡、无比满足之际,卫樾对上了温催玉错愕惊悸的目光。
这下骇然的人多了一个卫樾自己。
卫樾僵在原处,觉得大脑连着唇都发麻了。
温催玉没料想到,他都睁眼了,卫樾明明也看到了,居然还是不撤开。
他气笑了,抬手推开了卫樾。
卫樾被温催玉寻常力道一推,却仿佛受了千钧力,大退了几步,差点趔趄绊倒。
温催玉撑着床坐起身,满头青丝顺势垂下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卫樾,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像是酒水影响未消,他唇舌都还有些麻痹。
然后在一屋寂静中,温催玉听到卫樾如梦初醒似的,毫无说服力地辩称道:“我……我饮多了酒,喝醉了……不是故意的……老师。”
温催玉惊魂未定:“……你听听你这借口像话吗?”
喝醉了所以偷亲他,这可不比清醒着偷亲他,更让人能理解……这事儿就没法理解。
卫樾局促地舔了舔唇。
因为知道温催玉如今仍然只拿他当学生,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应了他的心意的,所以被发现了,卫樾下意识想要糊弄过去,奢望一切如常,他能继续细水流长地改变温催玉对他的认知。
但眼下情景,显然是不好糊弄的。
既然如此……
卫樾看着温催玉,索性豁出去了一般,脱口而出道:“我不是第一次偷亲你了。”
温催玉瞠目结舌,只得木然:“……”
“老师……”
因为前途未卜,卫樾不禁声音发颤,但又万分虔诚。
他接着坦白道:“令卿,我思慕你,已年深日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