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居高临下地望了路即欢一眼,好像发现什么,勾唇轻笑,又像个二大爷似得回到了座位。
路即欢仓促收拾掉桌上数学竞赛的试卷,莫名心虚地转头看了眼司隅池,但他已经趴在桌上闭眼安然睡下。
不知道司隅池看没看到这份试卷,如果看到,那他们两个将光明正大地去争这个竞赛的第一名,保送名额花落谁家,到时候就看这次竞赛结果了。
当她在办公室听到他也要参加数学竞赛时,她就知道司隅池要跟她抢名额,他俩注定要成为竞争对手。
而她的竞争对手,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渣夏日的微风轻轻吹走了少年额头的薄汗,班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嘈杂,而他睡得依旧安详。
自从高二分到同一个班后,她跟司隅池没说过一句话,两人在班里跟陌生人一样。
司隅池除了跟赵弦以及他同桌的交情称得上还算可以之外,与班上的其余人几乎没什么交流。
也是,他那种生人勿进的架势,任谁看了都会望而却步,更别说跟他做朋友了。
第二天,比赛如期举行,可路即欢却被数学老师叫到了办公室,等抱着上周周考试卷回到班里时,班里已经空无一人。
窗外周而复始的蝉鸣声在耳畔回荡,窗帘敞开的一角,随风舞动。
夕阳落在靠窗的课桌上路即欢将手里的打着分的数学试卷,挨个发到同学们的空桌上。
教室安静的可怕,拨弄试卷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看到下一张试卷,赫然出现司隅池的名字,路即欢心脏突然漏了一拍,紧接着开始莫名紧张。
这次她只得了145分,他应该不会比自己高吧。
上周周考试题非常困难,最后一道题竟然是某一年的数学奥数竞赛题。末尾大题有三个小题,最后那个小题,路即欢没有解出来。
不知道司隅池解没解出来。
当路即欢看到司隅池试卷正上方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150时,挫败感油然而生。
还真的做出来了。
路即欢将剩余试卷分发下去,拿着司隅池的试卷坐到她的座位上,仔细研究起来。
窗外的夕阳打在少女明艳的脸上,眼底处处透着坚韧,像是石缝里长出的一支红玫瑰。
伴随着窗外嘈杂的喧哗声,笔尖在试卷上来回舞动,发出簌簌的响动。
路即欢聚精会神地与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死磕,写了又改,改了又写,始终得不出正确答案。
题的答案非常简单,只有一个0,但碍于司隅池写的步骤太过简洁,路即欢始终推理不出正确答案。
在第五次涂改答案时,路即欢挫败的往身后一靠,沉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此时,她已经陷入了一条被数学围困的死胡同,毫无头绪。
她低头,正准备从桌洞拿出上节数学课记得笔记,梳理一下思绪时,叶珊珊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教室。
气喘吁吁地冲到路即欢的书桌前,一边给自己顺着气,一边上气不接下气说:“打,打起来了”指了指西南方向“体育馆,打,打起来了。”
篮球本来就是对抗性较强的体育比赛,发生争执在正常不过,叶珊珊倒也不至于跑过来特意跟她说一声。
路即欢敷衍地嗯了声,听着叶珊珊绘声绘色地讲着打斗的激烈场面,手在桌下摸索着笔记本。
在桌洞里翻动间隙,掌心突然触碰到一本厚重的笔记本,手一顿,带着疑问将它拽了出来。
叶珊珊拉住路即换的胳膊,有些怀疑她到底听没听见她的话,“你听没听见,司隅池跟宋昭年打起来了,你男人被揍了。”
司隅池跟宋昭年一直都不对付,路即欢知道,但眼下两人都代表附属中学篮球队打比赛,竟然在赛场上还能打起来,真不知道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。
“奥,听起来像是司隅池打赢了。”
路即欢就当八卦随便一听,相比于他们两人打起来的原因,她更想知道这个笔记本是谁的。
单从这黑色皮质的外壳来看,显然不是她的。
叶珊珊看着路即欢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,全然没有男朋友被人打的愤恨,“喂,小欢,你男朋友都被人打了,你还在这看笔记。”
路即欢耸耸肩,“要不然呢,我应该在旁边给他加油助威?还是往对方脸上狠狠抽几巴掌解恨?”
虽然叶珊珊觉得路即欢说的很有道理,但总觉得路即欢的反应太过淡定,“哎呀,你快去看看你男朋友吧,别让他被司隅池给打死了。”
就凭着司隅池跟宋昭年那些恩恩怨怨,她去说不定司隅池那个人渣连她一块打。
“我不去。”说着将黑色硬皮封面的笔记本打开,黑色娟秀的字迹赏心悦目,抑扬顿挫间彰显着这本笔记本主人的洒脱。
一目十行地看下来,这数学笔记的内容格外眼熟,是历年奥数相关知识点以及公式。
写的无比详细,想必写笔记的的人一定费了很大劲,至少一两天之内不可能写完这一本,更何况还要去搜集相关题型。
左手边是司隅池的满分试卷,右手边是字迹相仿的数学笔记。
她桌洞里怎么会出现司隅池的笔记本?
奥数题?
所以那天他看到了她的奥数试卷,那他为什么要将笔记放到自己桌洞。
她啪的一声将笔记合上,站起身随即改口说:“走,去看看吧。”
她想看看司隅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