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小时以前。
“少爷!少爷你别这样!!”家里的管家保姆站在邵贺新的卧室里满脸惊慌,看着此刻靠在床头拿着水果刀抵着喉咙的男人。
邵贺新看着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越来越紧张。
已经不能再耽误时间了,那边已经动手了。
看着保姆阿姨要打电话通知下面,他立刻把刀尖压得深了一些,血立刻从皮肤渗出:“别动!你敢叫人,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。”
保姆阿姨吓坏了立刻停手:“好好好,你别伤害自己,我听你的!”
“阿姨,把你的手机借给我,快点!”他说。
保姆立刻犹豫起来,知道太太收走少爷的手机一定是有原因的,如果她这个时候给了,自己的工作就……
“赵阿姨。”邵贺新突然叫她。
保姆愣了愣。
他眼睛都红了,颈部被划破的疼痛不断加重,由衷恳求:“您照顾了我十几年了,这个家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,现在人命关天的事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母再犯错了。”
“把您的手机借给我,求您了,赵阿姨,我小的时候您是怎麽教育我的。”
“虽然你总说你文化水平不高,但是你讲的大道理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邵贺新握着刀的手不断发抖,伸出右手去,“阿姨,求你了。”
“你不给我,我就动手。”
赵阿姨没办法,唉声叹气好几声,没办法只能走过去把手机借给他用。
邵贺新拿到手机立刻给童云千打了电话,播报传来关机的状态,他的心瞬间就凉了:“完了,完了……”
千钧一发之际,脑子是发蒙发白的,什麽都想不起来,但是——
邵贺新播出另一串号码,嘴里念叨着:“求你了,求你了接我电话,就这一次,接电话,接电话……”
电话被接通的霎那间,邵贺新心中防线崩溃,大喊:“哥!!!”
…………童云千被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的,双手被绑着,没有任何反抗能力,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试图去相信还有人能发现自己的失踪,于是故意把步伐放慢,在上山的途中拖延时间。
後来他们发现了她故意磨叽的行为,开始强拉硬拽,後面直接被打手扛了起来往上走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他们进了一间屋子,童云千被硬生生扔在了地上,摔得严严实实:“呃!!”
摔倒地面上,一股浓厚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,呛得她连连咳嗽。
自己的回声在四周墙壁乱撞,她意识到这件屋子应该不大,但是很荒废。
那人逼近,一把掀了她的眼罩,突然恢复了视觉,房间里的昏黄灯线刺得她皱眉眯眼,视野摇摇晃晃半天才恢复了正常视物的水平。
童云千敌视着他们,“我家人怎麽样了?我都跟你们走了,快放了他们!!”
“别急。”窦安国在旁边点燃一根烟,看着这几个打手拆开箱子里的东西准备布置现场,“等你死透了,他们就回家了。”
她盯着面前这个面目可憎,草芥人命的男人,早已记不起小时候,他对自己仅有那麽短暂一段时间的疼爱。
窦安国就是她们母女这一生久久不散的一场阴雨。
这一遭注定是九死一生。
面对惨死的结果,童云千心里已经有些放弃了,塌下了肩膀,悲凉一笑:“老窦。”
窦安国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愣,烟都忘了抽。
她直勾勾盯着他,问话直逼深处:“这些年,你就没梦到过我妈吗?”
“她这些年,就没来找你索命过吗?”
童云千嘴角抽抖着,垂下了眼睛,“你觉得,被刀子穿透了的感觉怎麽样?”
“你觉得活生生等自己流血流到死,是什麽感觉?”
窦安国望着这个跟赵汐相貌神似的女儿,恍惚间,好像觉得是赵汐瘫坐在自己面前一样。
“你……”他想起十四年前那个夜晚,开始心虚起来,“把嘴闭上!再说话,我就找他们把你嘴鼻都封了!叫你活活憋死。”
“你个蠢货,你以为邵漫为什麽派你来弄我?这些人早都是不要命的了吧?”她质问对方:“你呢!你想过事情万一没成你的荣华富贵你的後半辈子吗!”
“玩心眼你玩不过邵家人的,他们肯定早就想办法撇清了嫌疑,到时候只有你背锅!”
窦安国最讨人被人骂蠢,气得脸色发绿,“你走不了了。你不死,死的就是我们。”
“我怎麽脱不了身?再过一两个小时,我就坐着飞机跑了,谁抓得到我!?啊!?”
童云千坐在原地,用一种看垃圾蠢-猪的眼神瞥了眼他。
又坏又蠢,还固执己见。
她看着其他人从箱子里不断拿出巨量的汽油,逐渐明白了他们的意图。
他们要烧山。
这座小屋处于山顶,火烧起来就算有救援,等到了山顶,她也死透了。
她要历经绝望的烟熏火烧,活生生地受折磨致死,还不如给她一刀痛快。
也不知道这麽恶毒的法子到底是谁出的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