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邵临吐息漫延的范围里闻到清晰的酒气。
童云千讶然,小声喃喃:“邵……你喝醉了吗?”
他看上去像是酒量很好的那种人,没想到会被贺新哥的这些朋友灌醉。
女孩柔软的轻问就像是没力度的拳头,砸在他身上似棉花糖一样地化开,掀不起任何波澜。
邵临平缓的眉眼没有任何微动,像是没听见。
“醉成这样……”童云千懊恼,“还怎麽问啊……”
她的视线从他脸上往身上挪去,莫名盯着对方的腰腹看了很久,想起那晚他翻墙进来,她掀开衣角看见的那些伤痕。
也不知道两三周过去都痊愈了没有,那时候他的腰透着纱布还渗血呢,好像伤得很重。
邵临进来的时候自行拉开了冲锋衣拉链,童云千趁着他熟睡,胆子也越来越肥。
怎麽说对方是因为她挨了打,这些日子反复想起邵临,肯定也是因为愧疚。
童云千一边问,一边伸了手:“你的伤……好了吗?”
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他的腰部的衣角,原本睡死过去的人突然动了,一把抓住她的手。
两个人的手猝不及防碰撞到一起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响起。
童云千差点吓得喊出声,瞪圆了眼睛看他。
前一秒还在酣睡的人此刻微微眯着视线,用浑涩的凤眼盯着她。
对方的手心滚热,被他握着的皮肤像是触碰到了暖炉,又热又酥。
她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,频繁眨眼却难以从他的目光囚笼逃脱。
他估计是醉了,看了她一会儿,缓慢确认:“……童云千?”
她点头,怯声:“是我。”
邵临呼吸沉,从沙发缝隙里的塑料袋扯出来,扔在她怀里,又闭了眼。
童云千懵然,低头打开一看,里面是些感冒药。
她在药盒上触碰到了寒气,说明是从外面带回来的。
“你……”
“买给我的?”
他闭着眼纠正:“是我待会要吃,让你帮我放桌子上。”
她拿起一盒药看了眼名称,“你喝了酒……还打算吃头孢呀?”
邵临沉默,皱了皱眉头。
像是不满意她突然来这股聪明劲儿。
童云千对他说的话毫不质疑,看着这些“救命稻草”,弱弱问:“那,你这个药,能不能分我一片吃?”
“我也有点感冒。”
对方没说话。
她抿嘴,又说:“邵临……你,你先松开我呀。”
他的大手一直圈着她的手腕,握得严实,一点力都没松过。
对方不撒手,童云千只能单手拆开药盒,抠出胶囊,再单手端着水杯把药吃了。
“那个,我有个事情想问你。”
“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後再睡,嗯?邵临?”
邵临侧窝在沙发里,眉头压得越来越低。
耳畔女孩喋喋不休的嗓音像是粘手的糖浆,怎麽洗也洗不干净,醉酒加剧了他头疼的力度,拿着药返回的路上痛感强烈地让他差点没坚持到进门。
但不知怎麽,好像听着童云千说话他头疼的症状缓和了一点。
邪门了。
可是一旦她说完不出声了,没一会儿痛觉又反扑得更厉害。
他呼吸加促,疼得下意识加紧握她的力度。
童云千被捏疼了才发现邵临的异常。
光线太暗,凑近了才看见他额头冒了一层细汗,脸色也发白。
他把腮颊咬得发硬,像是在隐忍什麽。
“你……”童云千一下子紧张起来,“你哪里不舒服?”
“真感冒了?那,你要不要吃点药……”
她起身想帮忙去他倒水,可刚有动向,对方手一收,童云千立刻被拽了回去。
邵临没控制力度,她又太柔软,童云千一下扑跪在地毯,险些倒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