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来工作的,插画的事没解决,她恨不得跟时间赛跑一样地赶进度,他感个冒的事能比天大?
大老板就是不顾下面打工人的死活。
童云千坐在床边,干脆利索拿起他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,递给他:“解锁。”
邵临把手擡起来,瞄了一眼:“干什麽。”
“给你未婚妻打电话。”她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,不知怎的,嘴唇说出那个称呼的时候有点抖,她僵硬地举着手机,“你烧成这样,她有义务过来帮帮忙。”
“我是外人,而且还有工作,这些不是我该做的。”
“你放心,等她到了,我会亲自跟她解释情况,绝对不会让她有没必要的误会。”
邵临安静地看着她陷入思忖,半晌,拿过手机解锁,很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这十几秒的功夫,童云千度秒如年,邵临给他另一半打电话的熟稔动作与放松的神态,都让她针扎发麻。
她残酷地面对着这早已成现实的一面。
他早就开啓了新的人生,有了新的人。
她却还被困在过去。
也好,就像她说的,他们的关系最好是渐行渐远。
这样都能过得好。
而下一秒钟,她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邵临靠着床头举着手机,默默盯着她口袋的位置。
氛围弥漫着说不清的情愫。
童云千眼神晃了晃,缓然从兜里掏出手机,看到来电人的这串熟悉的号码。
俨然,就是他上午打给自己的那串电话。
她发怔,任由手机来回循环着同一段来电铃声。
邵临见她愣着,自顾自挂了电话,然後回答她:“打了,她不接,这真没办法。”
心脏血管像是被酸苦的柠檬堵住血液流通,又涩又闷。
童云千无可奈何,肩膀塌下去:“邵临,你有必要这样?我没和你开玩笑。”
“你真的快把她叫来吧,我和你耽误不起。”
“你有新女友,所有人都知道,没必要装傻。”
邵临同样也回给她一个费解的眼神,因为发着烧,眼底疲态更显得无辜。
“所有人都知道?”
“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他脱力,把手机扔回床头柜,艰难地撑起来欲要起床:“我活了快三十年就跟过那麽一个女的,你不知道?”
童云千这时才有点相信的意思,更惊愕,“可,可你不是早在几年前就说……”
邵临站起来,偏眼看她:“说什麽?你偷偷关注过我?”
“没。”她立刻收起局促的神色,一下子全乱了,“你,你怎麽会没有女朋友……”
“非要说有的话,确实有。女朋友,未婚妻都是一个人。”他看着童云千,牵了牵唇角,眼底淡淡的:“不过是我单方面认定的,她不知道。”
邵临学着她刚刚的样子环胸,扫量她变化的表情,补充:“不对。”
“她现在知道了。”
他看着她呆若木鸡的表情,忍俊,没忍住擡手在她头顶摸了一把,正要出卧室自己找药吃的时候,眼前一晕,往前踉了一步。
童云千手疾眼快,立刻转身扶住他,“哎算了算了!你别出去了,先躺好吧!”
“你要是摔倒晕在家里,再叫急救来,我今天晚上才是真的什麽都做不了了!”
邵临回过身,老老实实被她架着扶着往回走,这次表情终于舒展,有些发白的唇线松动:“你知道就好……”
“你刚才说的,要一口口给我喂药。”
“辛苦了啊。”
童云千:??
你的理解能力也一起烧糊涂了是吧。
她把他安顿在床上,盖上被子,返回客厅按照他说的位置翻出了药箱。
药箱表面落着一层细灰,显然是基本没怎麽用过,想起以前三天一小伤,五天一大伤的邵临,童云千摸着药箱上的灰倒有种欣慰。
说明他很好,至少身体很好。
她翻开里面的药品,找出几样还没过期的退烧药感冒药,然後去厨房烧水。
也是奇怪,虽然这些地方她第一次进,但邵临家里的东西她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