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放轻脚步把人拉到院门口,开了门锁,把人赶紧推了出去。
关门之前,童云千趁着门缝最後瞥了他一眼,懦声留下一句。
“不要再让伤口裂开了。”
“以後。”她眉眼伤神,“我也不会再让你因为我受伤。”
还没等反应,门嘭地被甩上,邵临站在门口正面吃了一阵闭门风。
他生生杵在门口良久,最後一摸鼻子,转身离去。
…………
因为翻墙导致伤口裂开,邵临捂着腹部沿着路走,走出一段路後看见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。
他瞄了眼车牌,改变方向走了过去。
走近时,驾驶位的车窗降下,西服革履的助理看着他:“大少,上车吧,邵董先回去了,在住处等您。”
“家庭医生已经就绪了,到家以後先为您处理伤口。”
邵临垂眸,没做思索就上了车。
宾利车稳稳地行驶在城市道路之中,路灯闪飞,光斑透过玻璃窗映在他立体的侧脸上。
映得他半敛的眼睛忽明忽暗。
回忆回到一个小时之前,他还被那些人压在别墅客厅里等待“审判”。
这个时候,有人不请自来了。
七八个保镖齐刷刷走进邵家客厅,护着也为那个男人的进场铺垫气场。
深秋,邵敬之穿着深黑色呢子大衣走进来,衬得他身形瘦长有致,红底皮鞋一尘不染,他微微擡起的视线扫着这一屋子人,一边用手指整理着袖口,斯文又极有气场。
在场所有人包括邵漫看见邵敬之的时候表情都变了变。
贺家人面面相觑,没想到会把这位大人物招来。
邵贺新的爷爷去世以後,邵家産业的继承权被邵敬之和邵漫这对兄妹瓜分,如今各占一方权力,但所有人都知道,实际上真正有狼虎权谋的是邵敬之。
邵漫在经商手段上,还是逊色于兄长。
两兄妹这些年明争暗斗,就因为邵漫有两个儿子,而邵敬之年过四十五却还未婚未育,一直不被股东们看好。
即使他孑然一人,实力却仍不容小觑,被所有人敬畏攀附。
贺仕父母率先站起身,还是有敬意在,“邵董……您怎麽。”
邵漫看了眼完全不知情的助理,坐在原地表情复杂。
有种不想被兄长窥见自家杂事的尴尬,又有种踏实。
好像这个人来了,就不怕还有问题处理不了。
邵敬之人过中年,因为极其自律的生活习惯和保养,如今仅仅是有些许的年岁痕迹在眼角,整个人还利落得像个三十多岁正当年的男人。
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邵临,掸了掸大衣上的灰尘,保镖已经把单人沙发擦好,他坐下,“八卦记者已经摸进了金山区,我再不来,明天两家的股票就要因为这些小事儿産生波动。”
“到时候所産生的损失你们谁承担?”
邵敬之语气平稳,问这些人:“难道让孩子担着麽。”
贺仕母亲气不过,反问:“邵董,你也是明事理的人,你侄子把自己亲堂哥打进急救,就算闹到派出所也是我们占理。”
“不给我们个说法别说被八卦记者闹出去,就算是闹到法庭我们也绝对不罢休。”
邵漫表情很难看,递给大哥一个眼神。
面对贺家人的不依不饶,邵敬之丝毫不乱,接过茶水抿了口,“小漫,我并不赞同你的教育方法。”
邵漫眼神询问。
“事情还没查清楚,办法也有很多。”邵敬之把茶杯放回去,馀光略过这群贺家人,“你却让孩子又跪又挨打。”
“邵家的孩子在外面一直给人下跪。”
他眼神冷肃,“这是臊我的脸。”
邵临眉头微动,悄然审视这个舅舅。
邵敬之让助理把准备好的几个文件递给贺仕父亲。
贺董翻开看了两页,脸色骤变。
邵敬之有条不紊,特地给了他们一些阅读时间,微微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