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儿是崇京,不是你待的新西兰了。”
他说到这个地步,童云千就明白了,但是她不敢相信:“怎麽会?乔峻可是在我刚回到崇京的时候就把稿子偷走了。”
“但我明明……”没有走漏风声。
“既然我都能知道你要回来。”邵临眼神逐渐变得锋利:“那人为什麽就不能。”
“他们多活那麽多年,在崇京的关系网深得你无法想象。”
“目的无非是搞臭你的名声,让你至少在国内,在崇京绘画圈接不到工作,被迫滚回国外。”
童云千後背塌下去,无力地攥紧拳头,胸口闷气:“有什麽必要。”
她冷笑,愤怒中觉得可笑:“她未免也太把我当回事。”
“我本来也不会留在这里。”
邵漫,邵漫……
那个人就这麽容不下自己吗?甚至都不许她出现在这座城市吗?
就一点都不能看她过得舒坦吗?
童云千说这句话的时候,引得邵临偏过馀光去看她,指腹点着沙发扶手的动作停下。
“邵家,家大业大,势力雄厚。”童云千垂下头,咬了咬唇,“我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小人物。”
她认清现实,有点认输的意思:“我父亲还要在国内继续做生意,他们一家三口还要生活。我不能给他们惹麻烦。”
“惹不起,我还躲不起吗?”
“我走就是。”
“甘心吗?”他问出了当年问过她的话。
童云千闻声稍愣,擡眼对上他的目光。
邵临无论何时都带着一股让人看不透,却仿佛运筹帷幄的气场。
像一团强悍的黑色迷雾,下一秒就会变成刀割的飓风,摧毁目标所在的一切生灵。
邵临突然笑了下,开玩笑:“你是小人物没事儿啊。”
“你‘未婚夫’可不是小人物。”
她暗然握住怀里的薄毯,目光摇曳着,没有说话。
邵临眸子里还残留高烧退去後的干热,擡手拨弄了下有些乱的黑发。
像一只正懒散休息,却又好似会随时迈出狩猎的猛虎。
她回来受的这份委屈,给了他一个机会,就像是让匍匐已久猎犬冲出去展开进攻的那一声号令。
刚刚好。
借机,算笔账。
“以前总挨他们的打,站着打,跪着打,绑着打。”
“挨打成习惯,下跪也成习惯。”
他弯起的唇角就像一把即将挥舞见血的镰刀,“但我每次受这些的时候都特想笑。”
“因为我知道我不会一直挨打。所以当下身上每一次疼,我都给他们记着。”
“一想到他们以後也像这样跪在自己面前求饶,我就想笑。”
邵临望进她柔软的目光。
“童云千。”
“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四年除了培养eclipse,还干了什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