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姝吃着水果,继续八卦:“所以呢,刚刚的事儿还没说完,你打算什麽时候跟邵贺新表白?”
童云千眼睛瞪大了,静默好几秒,迟迟说:“什……我,我没打算……”
申姝拧眉:“你不打算表白?你都暗恋他多少年了!”
“还是说你等着他跟你开口?”
“可你不是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你吗?要我说,追他的人那麽多,你就应该主动出击。”
童云千把头垂得很低,揪着衣摆扯扭,“不行……如果我误会了,那连朋友都没得做,会特别尴尬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那样的话,贺新哥对朋友的温柔,她都没权利享受了。
申姝看着气堵,“那你就一辈子不说,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你喜欢他,然後你俩也一辈子都没结果,你打算看着他跟别的女生交往,亲密,然後结婚生孩子?”
“你能祝福人家吗?”
童云千嗖地擡头,没等说出话,申姝补充:“你要是能做到,那你就不叫真的喜欢。”
“我跟我男朋友虽然是网恋来的,但那个时候,他在麦上跟别的女生多说一句话我都吃醋,受不了。”
“这才叫恋爱!”
她听得一愣一愣的,表情木讷,显然没想过这麽远,也没想这麽多。
从发现喜欢就一直保持喜欢这种状态,多一步都没越界过。
申姝肩膀塌下去,无奈:“你到底为什麽喜欢他啊?”
童云千鲜少开始回忆起以前,十岁以前的记忆她都记不太清了,十岁出头被爸爸从医院接回家以後,她因为没有记忆痴痴呆呆的,又有自闭倾向,一直被别墅区里的小朋友们欺负。
因为家里的经济水平和社会地位,在金山别墅区这样的地方,只能算硬头皮挤进圈的程度。
所以一些富豪家的小孩就会恃强凌弱,嘲笑她,排挤她。
那时候她就喜欢画画,每天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只有画画。
别墅区公园里她坐在秋千上抱着画本,别的小朋友就用沙子,树杈和小石头砸她,影响她,说她这个都上了五年级的傻子不管怎麽打都不会有反应,引所有人都来试试,拿她当乐子戏耍。
邵贺新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。
那时候他已经初二了,穿着红白色的校服,单肩挎书包,挡在她面前。
那些手里还拿着石头的小朋友看见他动也不敢动了。
那是她看见邵贺新为数不多生气的时候。
她听见他说。
“都回去问问爸妈,欺负邵贺新的妹妹会有什麽後果。”
“一个个的我都记住了,回头谁没道歉,我就带着云千到你们家里去找你父母,让他们替你道歉。”
童云千呆呆地看着他宽大的背影。
青葱少年还没长开,但瘦瘦高高的,在她眼前就像一座可靠的小山。
她说不出话,但是眼圈却热了。
童云千三两句跟申姝讲了这件事,说的比较笼统,也不知该怎麽表达那种无人可替代的感觉。
十年过去,她根本无法想象不喜欢邵贺新的人生是什麽样的。
喜欢他成了一种习惯。
“我现在还记得高考那天,他竟然知道我生理期,托他哥哥顺路给我买了药和暖贴。”
“我确实,偶尔,想独占他这种好……”
申姝叹气,递给她一个苹果:“不成为男女朋友,你是没办法独占的,姐妹。”
童云千乖乖点头,像是明白了又像听个半知不解的。
这时顾莱戴着黑色一次性橡胶手套,拎着工具箱进了屋子,笑道:“小姐妹的恋爱话题聊完了?刚刚在隔壁都能听见你们讨论激烈。”她瞥了一眼始终拉着的隔断帘子,杵在原地十分无奈:“阿临,你怎麽还没走,我不是说了这间马上有人要用吗?”
申姝和童云千瞬间噤声。
下一刻,童云千背後的那张白色隔断帘被拉开。
“唰——”
她回过头去,看清对方後一时间连呼吸都断了。
一模一样的工作躺椅上,邵临像只懒散大猫一样窝在上面,微微弓着腰,T恤睡乱了下摆掀起,露出窄腰腹肌的一角,若隐若现。
他单手握着帘子,只睁了一只眼,压低的眉宇透着惺忪不耐。
就像头漆黑的凶兽,被吵醒的怨气让他整个人气场更盛。
压得人大气不敢喘。
他的视线射过来的瞬间,童云千记起了这个人,顿时浑身吓出一身冷汗。
寺,寺下村一打五的社会大哥!!
邵临刚醒,眼皮半垂着,眸色浑浊,懒洋洋盯着面前吓到静止的女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