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竟然没死!
没想到太子素日那人嫌狗憎的性子,竟然愿意救她,简直不可思议。
云葵兴奋地在床上滚了两圈,又下床胡乱打了两套拳,四肢僵硬地跳了支司帐整日显摆的红罗舞。
等到跳累了躺在床上,她琢磨片刻,又去把箱底的毒药丶唇脂翻出来。
还有那沓厚厚的银票……她纠结许久,还是咬牙揣上,前往承光殿交公。
承光殿。
太子闭着眼睛,久久难眠。
脑海中全是那丫头大放厥词丶胡作非为的嘴脸。
她把他当成什麽人?青楼小倌儿,面首,还是那些出卖色相的贴身护卫?
简直不知死活。
他给的惩罚还是太轻,得扔进刑房让她尝尝那十八般酷刑的滋味,这丫头才能老实。
可她这身细皮嫩肉,还没怎麽用力,手腕就被他攥出了一圈红痕,若是捆了绳索往那刑架上一吊,还不知要肿成什麽样子,再两鞭子抽下去,她能流一缸的眼泪。
太子无端想起她被压在身下泪眼朦胧的模样,眼尾潮红靡丽,小小的鼻尖也红,连眼睫上都挂满了泪珠,被他吻过的唇瓣微微张开,像暴雨里被碾压过的花瓣,像勾魂摄魄的妖。
今夜种种,竟与平日她睡在身边的感觉很不一样。
他眸光晦暗,颅内隐隐作痛,一时竟有些心浮气躁。
这时候曹元禄在殿外回禀:“云葵求见殿下。”
这麽晚了,又来作甚。
太子闭了闭眼睛:“传。”
云葵揣着满袖兜的瓶瓶罐罐进来,给太子施过礼,轻声道:“方才奴婢脑筋不清楚,还未多谢殿下救命之恩。”
太子置若罔闻,只盯着她,眼下隐隐透着沉炽的红。
云葵将带来的东西摆在太子床前踏板上一字排开,“奴婢来将收到的毒药呈送殿下。”
太子看向那些瓷瓶。
云葵指了指最左边一瓶,“这是皇後娘娘给我的秘药,另外这瓶是个面生的小太监给我的,还有这个有毒的唇脂,也是个不认识的宫女交给我的,还有……这一千两银票,也是她给我的好处。”
她只要将得来的东西全数上交便好,至于是不是毒药丶何种毒药,她并不清楚,太子自会去查。
云葵顺着他的目光,看向面前精致的黑漆螺钿盒,以为太子不知这唇脂作何用,她好心解释道:“拿幕後主使大概以为奴婢深受殿下宠爱,让奴婢涂了这唇脂再与殿下欢好,殿下吃了我唇上的胭脂……”
“行了。”
太子黑着脸,寒声打断。
云葵抿抿唇,又瞧那叠银票,纵使心里不舍,也不得不交公,今日若不交,往後被人搜出来,她便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。
她纠结半晌,从牙关里挤出声:“这些银票,殿下若是喜欢便拿去吧。”
太子:“……”
说得像他没收她私房钱似的。
太子面无表情地拿起那叠银票,唤秦戈进来吩咐道:“去查清楚这些银票的来处。”
云葵眼巴巴地看着秦戈领命退下。
「我的银票呜呜呜,还没焐热就要离我而去了……」
「你还别说,这秦侍卫虽然看着健壮威猛,但腰也蛮细。」
只是太子在前,她不好盯着看,见人走远便收回了目光。
转过头,却猛然撞上太子陡然阴沉森冷的面容,云葵吓得浑身一颤。
「他好凶。」
「但凶起来好好看哦。」
「何时能再给我摸摸就好了!」
想起方才指尖去过的地方,她舔舔嘴唇,意犹未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