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绾歌,方才那话是婆母说的重了些,你既已经嫁到我们盛家来,便是我们盛家的人,怎么能有放妻的理?”
姜绾歌嗤笑,“盛夫人这是打算让我守寡?”
“虽是守寡,可你毕竟是盛家大少奶奶啊,你们姜家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吧,有了盛家的庇佑,想比往后路也能走的顺畅些。”
柳氏说着,上前拍了拍姜绾歌的手。
这话听着温和,可字里行间都是明晃晃的威胁。
他们姜家多年来一直做着绸缎生意,原本也算是富甲一方,可近几年外地势力横起,强压着姜家难以喘息。
盛老爷在朝为官,乃是户部清吏司郎中,手握京城商户"市籍文书"签发权,掌管京城九门税课司。
说白了,姜家的死活,盛老爷一句话的事儿。
“不如。。。。。。”
柳氏眼珠滴溜一转,抓着姜绾歌的手换了副慈母面孔。
“好孩子,你既与我家二郎有了夫妻之实,不如就让他兼祧两房,日后你有了子嗣,也好为淮序延续香火。”
“什么!?”
姜绾歌听着瞪大了眼睛。
这不是荒唐吗!
“自古名门望族兼祧常有之,这样做,既帮助了你母家,我们盛家的香火也能延续,这是皆大欢喜的事儿。”
柳氏又上前一步。
“再者说,你本就是商贾人家出身,地位低不说,还没了处子之身,再嫁人也是不好嫁的。”
姜绾歌蹙着眉头,仍旧没有松口。
柳氏急了,干脆道:“不如这样,等你为盛家大房诞下子嗣,我便归还与你嫁妆,放你离开。”
姜绾歌冷静的瞧着柳氏,心底泛起一片凉意。
真要是等她诞下子嗣,恐怕那些嫁妆早就没了。
也罢,既然如此,她就留下来好好坐着盛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。
成了这盛家大少奶奶,不仅可以帮衬母家,日后说不定还能拿到这盛家的掌家大权。
无论何时,权势和钱财握在手里才是王道。
至于兼祧。。。。。。
她一个人闺房无趣,这小叔子长得俊朗,身材姣好,体力惊人,怎就不是好事了?
“好,那就按照婆母说的办。”
——
盛淮序的死讯并未传开,盛家人心口如一,咬死了他只是出去求学历练。
所以大婚三日后的归宁日,姜家仍旧欢欢喜喜的摆酒设宴。
天未亮,春意便为她梳洗挽发。
“瞧瞧,你这满脸的愁容,眉头蹙的都能夹死苍蝇了。”
“姑娘。。。。。。您怎么还能有心思开玩笑呢,今日可就是您回门的日子了。”
姜绾歌轻笑,拿上好的螺子黛给自己画眉。
“我知道啊。”
春意气不打一处来,她跟了姑娘这么些年,最担忧的就是姑娘这什么都不操心的性子。
过去在姜家有老爷主持公道,可如今嫁了人,不争不抢的能有几时好日子过?
“姑娘!”
春意拿走螺子黛,认真道:“您一个人回门,那是奇耻大辱,定会被亲朋耻笑的。”
“笑就笑吧,又掉不了几块肉。”
“姑娘你。。。。。。唉,你就不担心姑爷去世的事儿传出去?老爷知道您新婚守寡,肯定会伤心的。”
姜绾歌听着,笑容也多了几分苦涩。
春意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,也是她如今最信任的人。
“纸包不住火,总有一天会知道。”
姜绾歌瞧着镜子里的自己,眸光暗了几分。
“咱们还是精神着些吧,回去姜家还有一场仗要打呢。”
姜家那群旁亲,还有她的好姨娘,可都不是省油的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