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惊语浑浑噩噩出了皇宫,搭了一辆公共悬浮车,绕了一圈去了墓地。
金乌西垂,已至黄昏。
他独自一人踏着夕阳缓缓走向母亲的墓,脑子里都是拓跋修浚的话。
“娉则为妻,奔则为妾。”
“一个玩物而已。”
“贫瘠星来的宠物。”
白惊语跪在母亲墓前之时天幕全黑,大颗大颗眼泪似珠子扑簌簌流下,怎么也止不住,他小声抽泣着。
无父无母的孩子,连哭泣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他哽咽着说:“妈妈,我难受,心好疼啊!”
他承认,近十年的相处中,他早就不知不觉深深爱上了拓跋修浚。
他死心眼儿,对爱忠贞不渝,往后也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。
他抹了抹眼泪,复又说:“妈妈,我错了。”
母亲还在世时,曾再三告诫于他,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,让他不要重蹈覆辙。
他没有谨记母亲的教诲,他有错。
哭够了,冷静下来,自嘲一笑:“妈妈,儿子没出息,你别不理我了,我害怕一个人。”
冷冰冰的坟墓至始至终没有给他任何回应,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。
“妈妈,我要走了,要离开很久。对不起,不能常来看你了。”
他要离开帝都星,离开拓跋修浚。
这世上,不止情爱,还有别的东西他该去守护。
*
他就这样,一个人在寂静的墓地里,从天黑跪到天亮,又从天亮跪到下起了蒙蒙细雨。
“哎哟,小伙子勒,奶奶瞧你跪了一天了,是有什么委屈的事吗?”
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奶奶撑着伞蹒跚走近他,将伞大半倾斜给他。
白惊语忍住心中酸涩,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:“我要远行了,来给妈妈道个别。”
他站起身,由于跪的太久晃了一下神,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急忙扶着他。
她声音温和说:“小伙子啊,奶奶在这守了很多年,明白了这世上除了生死,其他的事再大都是小事,咬咬牙就过去了。”
白惊语点点头,最后看了母亲一眼,扶着老奶奶一起撑伞离开。
雨幕中,墓碑上的照片里的女人依然笑的灿烂,
*
他没有回十一皇子府,直接去了先前住的房子,意料之外的是拓跋修浚居然撬开了他家的门,堂而皇之进了去。
“惊语,你去了哪里,通讯也不接,急死我了。”
拓跋修浚上前仔细瞧他无事才放心。昨天皇子府的人说他去了皇宫,问了母后,她说人回来了,他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。
白惊语推开他干呕了起来,他离得拓跋修浚三米远:
“别靠近,我恶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