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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救过那么多军官的命,他咋能这么狠心,拿您这督军府少夫人给歌女当靶子?!”
孟妙漪恍若未闻。
表彰大会授勋仪式前,孟妙漪仍像从前那样立在沈清辞跟前,替他整理军装领口。
只是动作间,少了往日的亲昵。
沈清辞低头看她:“如烟有了身子,受不得半点惊吓。”
“你向来大度,那些流言就先别澄清了,等她胎象稳了再说。”
听到“有身子”三个字,孟妙漪委屈翻涌的几乎要破喉而出。
原来他晓得孕妇受不了惊吓。
可在她小产那天,他却眼睁睁看着她疼到晕厥,连句软话都没有。
爱与不爱,原来真的分得这么清。
他们十年的情分,还有没了的那个孩子,终究抵不过柳如烟一句“有身子”。
见孟妙漪不吭声,沈清辞莫名烦躁:“授勋后想去哪里散心?杭州西湖?还是青岛海滨?”
他曾经许诺,等她获得医师勋章,就带她去城隍庙吃汤包,再去夫子庙看灯。
那是比成亲纪念日还重要的约定。
再抬头时,孟妙漪已换上惯常的温婉笑靥:“少帅定夺就好。”
只要没有沈清辞,哪儿都成。
沈清辞自己都没察觉,听见这话时,他下意识松了口气。
到底还是那个事事顺着他的孟妙漪。
表彰大会授勋大典现场。
孟妙漪坐在席下,看着熟悉的场景重现。
连沈清辞握着她手的力度都分毫不差。
只是本该配她医袍的金丝穗带,系在了柳如烟腰间,从前总披在她肩头的披风,此刻盖在了柳如烟背上。
孟妙漪抽回手,迎上沈清辞困惑的目光:“妙漪,怎么了?”
她从旗袍内袋摸出钥匙,亲手塞进他掌心。
“大典散了之后,记得去那间房间。”
沈清辞将钥匙收进怀表链,再度去握她的手:“等会儿咱俩一道去瞧。”
司仪捧着烫金诏书,笑眼弯弯地看向两人的方向。
“。。。。。。特授予战地救护特殊贡献勋章,表彰孟妙漪医师救死扶伤的功绩。”
孟妙漪起身,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向高台。
双手接过银质奖章,摩挲着勋章良久才开口。
“多谢诸位抬爱,让我的从医之路有了圆满的终章。”
“从今日起,我将卸下医职,永别手术台。”
此言一出,满场哗然。
沈清辞猛地站起,隔着人群与孟妙漪四目相对。
她眼底翻涌的情绪里,竟带着释然的笑意。
孟妙漪没再解释,攥着奖章径直走下高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