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太妃垂了眸,道:「去?过,是个很?美的地方。」
黄州地处江南,是有名?的才子之乡,因着盛产香墨,而十分富庶。
她说着,翻开那本佛经,将书签取出。
那书签如姜姒所想,果?然很?是精美。画的是一副标准的江南水乡图,小桥流水,流水从白墙黑瓦的民宅中穿过,水中泛着一叶轻舟,轻舟上摇浆的不是披着蓑笠的老翁,而是一位妙龄的少女。
「这画是母妃所作?」
秦太妃点头,「我有一小友,最爱黄州。我与她偶然相遇,却一见如故。我听她提起过黄州,便心生?向往。」
姜姒凑近了些,闻到了墨香。
这是黄州特有的龙香墨,且还不是一般的龙香墨,因为这味道她有些熟悉。
「母妃的那位小友,如今可还有往来?」
秦太妃闻言,沉默不语。
半晌,才道:「她已经不在了。」
她看着姜姒,挤出一抹笑来,「今日你也乏了,早些回去?歇息吧。」
姜姒起身,告辞离开。
一出门?,便看到等在外面的慕容梵。
慕容梵的手?里?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风,披在她身上。她回望着屋檐下?的那两盏灯笼,拢了拢披风的带子。
有缘而来,无?缘而去?,道尽这世间所有的聚散。
「你的易容术,是谁教你的?」
慕容梵替她系好披风的带子,道:「是江叔。」
江叔,那便是江先生?。
「我外祖父是妓生?子,从小混迹在烟花之地,自学了这门?手?艺。」
所以江先生?的这门?手?艺,传承自慕容梵的外祖父。
「母妃是不是也会?」
「会一些。」
姜姒没再问了,她已经知道自己?想知道的一切。
夜风微凉,吹在脸上极其的舒适,却吹得?人心翻涌。如同?那无?边天际中的乌沉涌动,让人无?法平静。
她一时没了话,默默地走着路。突然她感觉慕容梵停了下?来,仰着望去?时,对上了一双似头顶天际一般的眼睛。
「怎麽了?」她问。
慕容梵似有一声叹息,握着她的手?。「有时候聪慧未必是好事。」
她听到这话,便知自己?的心思挂了相。若论聪慧,她恐怕远不及他吧。他这般的洞察人心,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