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扶着雕花扶手走下旋转楼梯,来到一楼大厅。
水晶吊灯高悬,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照亮了整个空间。
大厅的装潢比楼上更加古典华丽,深色的实木墙板雕刻着繁复的玫瑰纹样,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,画中的贵族男子手持白玫瑰,唇角含笑,眼神却冰冷得令人心悸。
通向外面的是一对双开的雕花复古门,邵庭用力推开——
夜风迎面拂来,带着清冽的花香。
他抬头,天空中的星辰清晰可见,如同碎钻般缀满夜幕,月光如水,洒落在远处的山崖上。
奥菲拉多古堡建在悬崖之巅,而半山腰处,竟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白色玫瑰。
夜风轻拂,花海如浪,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在月光下泛着银辉,宛如一片静谧的雪原。
邵庭鬼使神差地迈步,沿着石阶一路向下,走向那片花海。
越是靠近,花香越是浓郁,清甜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矛盾却迷人。
花海无边无际,每一朵玫瑰都完美得近乎虚幻,花瓣饱满,花蕊娇嫩,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低声絮语。
然而——
就在这片纯白的花海中央,突兀地出现了一片枯萎的区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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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的玫瑰全部凋零,干枯的花瓣呈现出灰败的暗黄色,与周围的洁白形成鲜明对比,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抽走了生命力。
邵庭的脚步顿了顿,却还是继续向前。
他侧身,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花丛中,避免踩到那些盛放的花朵。
当他终于走到那片枯萎的花海中央时,他的呼吸一滞——
达米安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他雪白的长铺散在干枯的花瓣上,与灰败的玫瑰几乎融为一体。
他的睫毛紧闭,在月光下如同两片脆弱的蝶翼,胸口没有起伏,安静得像一具尸体。
可他的面容却依旧完美得令人心悸,高挺的鼻梁,淡色的薄唇,下颌线条优雅如雕塑,仿佛连死亡都不忍心破坏这份美丽。
邵庭的心脏猛地收紧。
他下意识地蹲下身,手指颤抖着伸向达米安的脖颈,哪怕他知道这样很愚蠢。
"庭,你在担心我吗?"
达米安突然睁开眼,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。
邵庭的手僵在半空。
达米安没有起身,依旧躺在枯萎的花海中,金色的眼眸望着夜空中的星辰。
"你之前说得对"他的声音很轻,像是夜风拂过花瓣的叹息,"血族的诞生,本身就是一种罪恶。"
他抬起手,苍白的手指轻轻抓起一把干枯的玫瑰,花瓣在他掌心瞬间粉碎,化作细碎的尘埃,随风飘散。
"我无法触碰这些有生命的花。"
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灰败的残骸:"无论多么美丽的花朵,最终都会在我的手中枯萎就像生命一样,短暂而脆弱。"
夜风拂过,吹散了他掌心的尘埃,也吹乱了他雪白的长。
"孤独也是这样。"
达米安的声音低沉,金色的眼眸深处流淌着无人能懂的寂寥:"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久到连记忆都开始模糊。"
"可无论过去多少年,血族的血脉注定了我永远被冠上人类的罪人、地狱的撒旦"
他侧过头,看向邵庭,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:"哪怕我什么都不做,罪恶的烙印也永远不会消失。"
邵庭的心脏猛地一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