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又一口。
我也紧张,要是叶倾真救不回来,我得完蛋。
我更卖力了。
深吸一口气,俯身,对上叶倾的嘴,他醒了。
睫毛轻颤,眼睛里一片迷茫,然后瞬间清醒,满目震惊。
我松了口气。
头保住了,头保住了。
「还好吗?哪里不舒服?」
「……」
叶倾一句话没说,目光凶狠,又怯怯避开我的视线,抬臂掩嘴……
唉,不是。
「你脸怎么红——」
话没说完,叶倾把我掀翻下船了。
一个倒栽葱,我在水里翻个跟头,扒着船沿,抹了把脸上的水,又将覆面的湿头发往后抹。
「对不起啊,叶大人,小子不知你不会水,差点犯了大错。小子在此道歉,回去会让母亲请御医到您府上看顾。您怎么责罚我都行,我的错,我担着。」
叶倾浑身湿漉漉的,白衣紧贴着身体,十分狼狈,脸色明明苍白,双颊却不自然地微红,唇抿得紧紧的,眼睛冷漠又幽深,暗涌波涛。
我觉得他这副模样有点……怪。
哪里怪,说不上来。
我也不讨人嫌了。
退到船尾,想帮着推船好让人赶紧上岸,叶倾双臂一展,运功飞走了。
甩了我一脸的水。
水珠子打在脸上,生疼。
我和船上的叶阑相视无言。
顾不得赵钰李静松一边骂我,一边让不知情的叶阑守口如瓶,我快马赶回府上,让我娘去请御医。
我娘走后,我爹望着我唉声叹气:「唉,看来人家叶大人说得对啊,唉,这可怎么办啊,儿子,你可要好好读书啊,读书改变命运······」
我:「······」
13
约着城郊猎兔子,遇上了河边赋诗赏景的杨文旭一行。
我确实不大喜欢杨文旭,总吊梢着眼睛,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。
和那些世家公子凑一起阴阳怪气地嘲笑我一身匪气,说我爹癞蛤蟆吃天鹅肉。
还说我大字不识几个就会打架滋事,叶大人都被我损了嘉誉。
说一群纨绔子弟和莽夫,不聊诗词歌赋,全是女人酒肉,实在粗俗不堪。
吟打油诗、作丑画来讽刺我。
我不想起争端,不想我娘和他爹有什么交集,不想欺负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秀才。
但这次过分了,说我带的随从缺胳膊瘸腿,丢人现眼。
这我忍不了。
我抱着手走到为首的杨文旭面前。
他们几个迅速靠拢并大声斥责。
「怎么,一言不合就要打人吗?」
「莽夫果然是莽夫。」
「真不愧是土匪的儿子,除了会打人,还会什么?」
我站定,讥诮地问他:「杨公子之所以能在京城舞文弄墨,可有想过是谁的功劳?」
「你在此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会吟几首酸诗,嘲笑我等是莽夫,可有想过,你十岁在学堂之乎者也,边陲上十岁的孩子在沙场血战敌军?」
他们睁大眼,明显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