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所以得为了儿子更努力赚钱才行。
&esp;&esp;两个月之后,季尧呈上了十六份不及格的成绩单,以及一份满分的西方哲学卷。
&esp;&esp;“这、这不可能!”邱泽然挥开桌上的试卷,红着眼瞪向季尧,“你耍诈!”
&esp;&esp;季尧惶恐无措地后退了两步。
&esp;&esp;邱泽然无法接受地大喊:“只是一门课而已,我有十六门比你高!你只会投机取巧!和你妈妈一样奸诈!”
&esp;&esp;“邱泽然。”邱芜澜凌厉地打断他,一字一句道,“投机取巧——够你学上一辈子。”
&esp;&esp;最初的资本,都是建立在投机取巧之上。
&esp;&esp;这是他们立足的根本。
&esp;&esp;邱芜澜回身,搂住了瘦小的季尧。
&esp;&esp;“做得很好。”她语气轻柔,目含微笑,“说说看,你的愿望。”
&esp;&esp;季尧像是被吓到了,视线越过邱芜澜,犹豫迟疑地看了眼浑身发抖的邱泽然。
&esp;&esp;邱泽然嘴唇颤动着,几次张合都没能完整地发出“姐姐”,这一词在他口中破碎。
&esp;&esp;他才是她的弟弟!
&esp;&esp;亲弟弟被别人羞辱了,她不但不护着他,还和颜悦色地夸赞敌人!
&esp;&esp;一直沉默的邱泽安忍不住开口,“姐姐,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野种驱逐亲弟弟吗?”
&esp;&esp;邱芜澜余光瞥向他,“野种?一个在短短两月之内,就超过你们的野种。”
&esp;&esp;邱泽安一时哑口无言。
&esp;&esp;他们依赖邱芜澜,绝非敬老爱幼,而是出于尊敬。
&esp;&esp;家族内部是紧密的,也是更迭的,打败头狼的小狼,亦能让它的父母俯首称臣。
&esp;&esp;现在,姐姐的注视悉数给了季尧。
&esp;&esp;季尧看向皮肤充血的邱泽然,这高不可攀的贵族少爷,正紧紧盯着他,外强中干地求他。
&esp;&esp;上一刻,他还是邱泽安邱泽然口中的小三的孩子,任何一个女佣都能对他冷眼嘲讽;
&esp;&esp;这一刻,只要他开口,就能将邱家真正的两位少爷赶出庄园。
&esp;&esp;在诸多视线中,季尧扯了扯邱芜澜的衣袖,踮起脚同她耳语:“姐姐,我想好了:我可以有一个能学习的、单独的房间吗……”
&esp;&esp;室内的几位女佣脸色稍缓,旋即又露出轻蔑与讥笑。
&esp;&esp;邱芜澜道,“这不算愿望,我会给你安排,你还有别的想要的么?”
&esp;&esp;季尧犹豫了下,他像是觉得这个愿望已经过分了,酝酿许久才开口,道,“我还想要……一、一万块钱。”
&esp;&esp;“为什么?”
&esp;&esp;“钱很有用,我以后会用得到。”季尧说。
&esp;&esp;邱芜澜对简道,“拿一万现金过来。”
&esp;&esp;简用信封装了一万块,邱芜澜把信封交给季尧,在季尧仰头感谢时,她抚着男孩的脸颊,低头于额心落下一吻。
&esp;&esp;像是头狼嗅闻过新生的小狼。
&esp;&esp;她什么也没说,无声地吻完后,吩咐管家,“准备新的房间,新的老师。”
&esp;&esp;季尧捏着信封,在邱芜澜离开后,转身对上哧哧喘气的邱泽然,以及眼神晦涩的邱泽安。
&esp;&esp;这天晚上,庄园里有些吵闹。
&esp;&esp;季尧从新房间里拉开一条门缝,看见在走廊上来回匆忙的女仆,听见几句短促的疾语:
&esp;&esp;“好点儿了吗?”
&esp;&esp;“还在吐。”
&esp;&esp;“医生开了药,说问题不大。”
&esp;&esp;“是谁给少爷拿了那么多饼干!”
&esp;&esp;季尧有些疑惑,但没有往下探查的想法。
&esp;&esp;不需要刻意探查,自从那天之后,这种情况时不时便会出现,不到一年,他更是亲自撞见了在厕所呕吐的邱泽然。
&esp;&esp;从佣人们隐晦的交谈中,季尧了解到了“异食癖”这一概念。
&esp;&esp;一旦陷入焦虑情绪之中,邱泽安邱泽然就会控制不住吃糖果和饼干。
&esp;&esp;哥哥邱泽安控制不住的嚼糖,弟弟邱泽然相反,会不经咀嚼地吞下整块乃至多块饼干。
&esp;&esp;在异食癖的病例中,他们不算严重,至少吃的都是食物;但兄弟俩得的不仅仅异食癖,而是异食-暴食复合型。
&esp;&esp;不到九岁的男童,哪怕吃到身怀六甲的程度,也停止不住。
&esp;&esp;年幼的季尧不能理解心理疾病,他只觉得这是一种拙劣的戏码。
&esp;&esp;当邱芜澜来到他房间、检查他的学习情况时,就会有女佣匆匆敲门,告诉邱芜澜,“少爷犯病了。”
&esp;&esp;这时候邱芜澜会立刻去到弟弟身边,一反常态地拥抱他们,温柔地哄他们放下食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