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,等扶桑再艰难地回过神来,蜡烛燃尽,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。
顾时安腻腻歪歪地抱着她,时不时小鸡啄米般的轻吻,他看起来心情实在很好,断断续续哼着调子古怪的歌谣。
扶桑困得迷迷糊糊,但依旧觉得那歌谣有些耳熟。
她听了半天,倏地清醒了。
在圆月降临时,月族人便会燃起篝火,所有人跳舞祈福,为表达对神的敬仰,便会哼唱出这样的歌谣。
扶桑捂住他的嘴,难得脸红:“不许唱了,怪怪的。”
作为神的侍奉者,扶桑理应敬重神,仰望神。
但是她却将神引诱到了榻上,做出了亵渎神灵的举止。
顾时安不是很理解这些歌谣的含义,他在神域时常常听见,误以为这是表达喜欢的歌谣。
但现在看扶桑脸红的模样,他意识到什么,顿时害羞得说不出话来,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这是……”
扶桑眨眨眼,问:“是什么?”
顾时安埋进她的颈窝里,小狗似得拱来拱去,声若蚊呐般吐出两个字来。
“求欢……”
扶桑大脑一片空白,她半晌才回过神来,颇为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,顺滑乌黑的发丝下,是红得滴血的耳垂。
他太容易害羞了。
像鲜嫩多汁的水蜜桃,表皮薄红,逗得厉害了,便会眼眸水雾氤氲,可怜兮兮地望着她。
扶桑很难忍住不去逗他。
“好喜欢你哦,时安。”
扶桑的语调拉得长长的,软软乎乎的,顾时安感觉内心渐渐被幸福感填满,他晕晕乎乎地回应:“我也好喜欢你,最最最喜欢你……”
*
王半夏觉得顾夫子开始丧心病狂了,她时常瞧见他魂不守舍地露出痴痴的笑意,看起来心情好的不得了。
但转眼又是不近人情的雷厉风行的模样,罚他们抄写书文时丝毫不手软。
好不容易熬到散学,王半夏背着小小的书囊,还没来得及扑进母亲的怀抱,就瞧见那位大魔头脚步匆匆地越过她,飞奔到自己的妻子面前。
王半夏走得近了,看见两人腻腻歪歪地牵着小手,大魔头笑得眉眼弯弯,如冰雪消融般对着面前的妻子撒娇道:“桑桑,我好想你呀。”
王半夏:“……”
顾时安还不知道自己在私塾的孩子心里留下多么变态的形象,他牵着扶桑的手回到家。
刚刚进门,两人便看见院中的青羽。
青羽抱着胳膊,道:“我路过此地,顺道过来看看你们。”
他听进去扶桑的劝告,没有被仇恨困住,如今云游四方,也算潇洒自在。
“留下吃饭吧。”顾时安笑着招待道。
顾时安去厨房做了四菜一汤,青羽风餐露宿许久,乍一接触肉香四溢热气腾腾的饭菜,吃得急切又专注,期间难得夸赞几句顾时安厨艺好。
顾时安脸皮薄,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着。
青羽吃得有点饱了,一抬头,才发现对面两人正在眉来眼去地互相夹菜,尤其是顾时安,笑得傻乎乎的。
青羽颇为嫌弃地“啧”了一声,端着空碗去厨房又盛了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。
等他终于吃饱,顾时安和扶桑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。
扶桑好心道:“不如我在这里给你找份活干,不至于到处流浪。”
青羽跟炸毛一样,道:“你才流浪呢!我那是四处闯荡,可比你们自由多了!”
扶桑笑而不语。
一旁的顾时安这时犹豫着开口道:“你今夜要留下吗?”
青羽瞪眼:“大晚上的我要睡外面吗?”
家里只有两间卧房,青羽留宿的话,顾时安只好跟扶桑睡在一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