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桑托起他的脸,动作轻柔地将他的碎发别在耳后,露出那双水光潋滟般的眼眸。
“刚才在做什么?”她问。
她刚洗过手,手指冰凉带着寒气,顾时安打了个哆嗦,望着咫尺之间的扶桑,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缠绵的吻。
红晕漫上双颊,他失神喃喃道:“我在想,那天夜里你吻我……”
这个回答出乎意料,扶桑猛然松手,“你怎么……”
怎么胡思乱想。
她没有说完,毕竟她是罪魁祸首,怪物懵懂无知,是她引诱他蛊惑他,踏出不该有的一步。
自此,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微妙,更亲切更暧昧,却非情投意合的爱人。
无名无分的。
顾时安不知她内心后悔,大着胆子去扯她的衣袖,不知餍足道:“桑桑,你能再亲亲我吗?”
扶桑皱眉:“不行。”
她岂能一错再错。
顾时安听出她的冷淡,可还是耐着性子去磨:“求求你了,亲亲我吧。”
他的眼眸盛满水雾,水汪汪的,真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。
扶桑:“求字你也能说出口,不觉得耻辱吗?”
什么礼义廉耻,他统统抛在脑后,他难耐地盯着她绯红的唇,只想要一亲芳泽。
“亲亲我嘛。”他哑声道,撑着矮桌起身,离她的唇只有咫尺之遥。
他的目光只凝聚在那一点上,不受克制地喘着粗气,自己的唇微微张开,嫩红的舌尖已经探出齿间,他忍得有些难受。
但扶桑没有同意,他不能冒犯她。
“好桑桑,亲亲我……”他又一次哀求道。
扶桑眼眸暗了暗,如他所愿俯身堵住他的唇。
他依旧青涩,笨拙,总会不经意间磕住牙齿。
扶桑引导他,满足他,看他双目失神,浑身颤栗,发出古怪的腔调,像呜咽呻吟的小兽。
这个吻没持续太久,扶桑便仓促结束。
“不……不亲了吗?”他气息不稳,咽了咽口中津液,还有些不知餍足。
扶桑叹气,真是色迷心窍,又罪加一等惹他动情。
“不亲了。”她捏了捏他的脸,软乎乎的像糯米团子,她正色道:“快跟我去吃饭。”
虞城处于南方,口味偏清淡,注重原汁原味,尤其是当地福满楼的“佛跳墙”,味道鲜美,汤汁浓稠,搭配城北王家的酥油饼,是当地人人称赞的美食。
扶桑知他今日结课,便顺路捎回一份当作庆祝。
顾时安再想继续也得作罢,他全依着她来,待两人走到院中,只见石桌上已摆好菜肴,正等着他坐下细细品尝。
他端起瓷杯,里面是浅黄清澈的酒液,漂浮着点点桂花,凑上前,缕缕清香钻入鼻腔,还有若有若无的苦味。
扶桑道:“这是桂花酒,你尝尝看,好不好喝。”
顾时安闻言,当即放下酒杯,严肃道:“年方少,勿饮酒,饮酒醉,最为丑。”
这是《弟子规》的原话。
他还真是活学活用,说得有板有眼。
扶桑笑起来,“小酌一杯也无妨,这酒喝不醉人的。”
顾时安抿唇,一言不发。
扶桑道:“莫非你是怕你喝醉耍酒疯?”
他越是如此,越勾起扶桑的好奇心,她佯装失望道:“这酒花了我好多好多钱买的呢,你若是连尝都不肯尝,岂不是可惜了。”
闻言,顾时安果然后悔,妥协道:“那我只喝一点点。”
他捧着杯,试探性地小酌一口,桂花酒口感绵柔,不似烈酒那般辛辣刺激,
起初只有淡淡的辣味,但酒味过去,又品出桂花的清香,好似整个秋天凝聚在这一盏酒里,令人回味无穷。
他砸吧砸吧嘴,好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喝。
扶桑笑吟吟地问:“好喝吧?”
顾时安坦诚地点点头。
配着美味佳肴,顾时安稍不注意便喝得脸庞酡红,眼尾上挑,身子软绵绵地倚靠着石桌,俨然一副醉酒的模样。
他实在不胜酒力,不似扶桑神色如常。
扶桑觉得好笑:“只两杯下肚,怎地就醉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