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安静,听话,最重要的是,她从不像那些人一样惨叫求饶或四处逃窜。
他有些喜欢她。
像喜欢和煦的微风,明媚的阳光一样。
“扶桑。”
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。
声音晦涩,有些生疏和笨拙的发出音节。
他很少开口说话,但幸好还记得她的名字。
扶桑是花名,他看过很多很多书,有着丰富的知识储备,可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那种花的模样。
今日阳光甚好,扶桑也被这日光晃了眼,意识有些昏昏沉沉的,她说:“我在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哑,还很轻很轻,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羽毛划了一下似的,有些发痒。
他想,如果她永远这么乖巧,他会留下她的性命,永远喜欢她。
事实上,回过神来的扶桑警铃大作,紧张得手心出汗,这是怪物第一次喊她的名字。
无缘无故,莫名其妙,却足够让人警惕。
她支着耳朵去听,却没有等到他的下一句。
好似刚才是一场幻觉。
直到云彩遮掩太阳,落在身上带着暖意的日光渐渐淡去,鸟雀声愈来愈远,一切恢复原状。
少年回过神,他慢慢地收回目光,重新执笔写字。
只是这一次,他没有抄写弟子规,而是提笔写了三个字。
顾时安。
他对她说:“名字。”
“我的。”
怪物认为她会是很好的追随者,所以毫无防备地告知了自己的姓名。
墨水未干,洇出墨痕。
怪物听见一声轻笑,他不解地看过去,恰好撞上她眼底复杂浓烈的情绪。
她的唇角带着笑,但眼底并无半分笑意,她轻声说:“殿下,你有一个好名字。”
顾时安。
时安。
时时平安,岁岁平安。
怪物,有一个很好的名字。
闻言,他轻轻歪着头,像一只小兽一样悄悄靠近她,语气生硬地询问:“我的名字,很好?”
怪物不明白名字的含义,也不会明白给他取名的人曾对他给予世间最好的祝福。
“嗯。”扶桑轻轻应了一声。
“你喜欢?”
扶桑眼底终于多了些温和的笑意,“喜欢。”
怪物愉悦的勾起唇角,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。
可惜他还学不会正常人是如何笑的,做出的表情僵硬又诡异,像牵线木偶。
因为这天是个好天气,因为他提到了自己很好的名字,从这一刻起,怪物才真正意义上“看见”身边的扶桑。
他不再对她旁若无睹,反之,那些不加掩饰的目光会随着微风降临,烛火摇曳一同落在她的身上。
直白,赤裸,纯粹。
看书时,他会大方地扔给她一本书,即使那是启蒙用的读物。
她会坐在他的对面,执笔写字,她的字不像她这个人,浓烈的情绪跃然纸上,飘逸张扬。
怪物时常瞧着她入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