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始终没有求到他面前。
薛府对想方设法想要为母亲扳回一局的妧枝已经注意到了,她不知她那般行事有多惹眼。
草拟罪状,还去了趟官府,一家一户的打听与妧嵘在一起的妇人姓谁名什么。
为了不让她找到薛明烛头上,自然得多加遮掩。
回到家,心心念念的就是母亲受了多少伤害,妧酨那个没用的阿弟又撑不起那个家,无法替自己母亲姐妹出头。
还有担忧她最小的妹妹,得照看着平氏,别让她想不开寻短见。
无论下人在她跟前提多少次他,妧枝心中自然只有妧家的人才是最重要的。
他垂着眼帘,微微走神。
一直到外面有香风送进来,妧枝进了屋,看见他坐在床榻上,专门等候她的一幕。
下人为他通风报信,“大郎君,妧娘子回来了。”
商榷安抬起眸,一眼就锁定在梳洗干净的妧枝身上。
她穿着洁净的衣裳,发丝半干,面色红润带着几分沐浴后的湿润之气。
锁骨以下引人遐想,商榷安命令,“其他人都出去。”
“你过来。”
这声过来,无异是唤妧枝。
然而站在不远处,妧枝一动不动,居高临下看着他,冷若冰霜。
商榷安威胁道:“你不过来,是想我过去找你?若是如此,可就不是眼下这么简单。”
妧枝:“我方才在浴房,是你在窗边偷看我沐浴?”
她倏然问,犹如被揭破般,商榷安没有说话,一时无言且幽幽的盯视着她。
妧枝便当他是默认,耻笑道:“无耻。也不知你何时这般下作,当初那副生怕被玷污的样子呢,怎么干起这副勾当来。”
“你就不怕商唯真知道?”
当初信誓旦旦,只对商唯真好的商榷安,此刻何尝不是一种背叛。
他不再眼里只有需要被怜惜商唯真,而是映入了别的女子的身影。
甚至,他还起了欲色。
妧枝不动分毫,而商榷安从她的话中站起来,朝她接近,他从未和她正面讨论过商唯真任何事。
从前不想,今日更不想。
商榷安:“那又如何。”
他只用这一句话来对付她,然后便想上手来拉她,而妧枝根本不让他碰自己,甩开手便往一边走去。
“什么叫又如何?”
她察觉到商榷安对她亦步亦趋,像对着头顶吊着的肉垂涎欲滴的鬣狗,不肯轻易放过她。
阴影压过她头顶,商榷安将她逼到一个角落里。
妧枝回身面对,言辞犀利,“就算上辈子你我圆过房,下了榻照旧夫妻,这一世,我可没有分毫干系与你。”
“连议亲,也是你我心照不宣推拒,你想睡我?想我做你养在外面的别宅妇?然后呢?你再娶商唯真,让她做你的正房夫人?”
她美目如刀,潋滟中暴露三分锋利,逼视商榷安,要将他此刻心绪看透,看到彻底。
“你晓得我最厌恶的是什么。”
妧枝不可能做旁人豢养的女子。
妧嵘背叛平氏,对妻子不忠,若她这样不清不楚跟其他男子在一起,那她与薛明烛又有什么区别?
她不容许自己比别人低贱一分,尤其是商唯真。
上一世,与商榷安不清不楚的是他们自己,带着孩子过来无异是种挑衅。
如今身份颠倒,换做是她,怎会甘愿!
狭窄的小角落,妧枝被他圈在中间,商榷安对她俯视观察打量,眼中不仅有欲念欣赏,还有更深的摧毁欲望。
他依旧是不想和妧枝提有关商唯真的事情,而是沉声道:“那你想怎么样。”
似乎条件可以由她提。
而妧枝道:“我这一世是清白的。”
上一世的处子之身,妧枝给了商榷安。
这一世,原本是要给历常珽,若他们能顺遂成亲,那当然毫无异议。
但眼下她面临棘手的难题,商榷安更透过她的眼睛,懂了那句话的含义。
他仔细凝视妧枝,她刚沐浴完,整个人都有种清爽的馥郁,他的血液和喉咙亦感觉干烧般滚烫。
完全,或许从未忘记,他记得与妧枝床榻上细枝末节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