妧枝脚步一顿,不过一瞬就被枕戈追上挡住去路。
“妧娘子,你的衣裳都湿了,还请随我们挪步,到后院换身衣裳吧。”
枕戈:“天气虽晴,可还时值春寒,若是就这样走回去,难免着凉,就在书行居,妧娘子不必担心,有商娘子在也有个照应。”
妧枝看向枕戈,这个商榷安最忠心耿耿的下属,以前不知为何不大情愿奉她为主母。
现在想来,应该是觉得主母应该另为其人,而不该她来鸠占鹊巢。
她眉额不皱,甚是心平静气,“不必。”
然而在身后,商榷安抱着受伤的商唯真走来。
商唯真忍着抽气声,道:“妧娘子,多谢你帮忙搭救,是我连累了你。你若不去我和阿兄那院子里换身舒适衣物,这样走去前庭,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商唯真的确说的在理。
妧枝是来做客的,就这么回到茶厅实在有失体统,若是被妧嵘碰见,说不得又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。
但去商唯真和商榷安的院子,着实没什么必要。
就在此刻,又惊现了其他人的身影。
“阿枝?这是怎么回事?”
茶厅,李含翎本是哄着平氏开心,与她多说了会儿话,转头就看见本该坐着妧枝的椅子,空无一人。
他与濉安王妃目光一碰,母妃朝他颔了颔首,李含翎便明白应是按照计划,妧枝被请了出去。
只是在茶厅待了许久,只有婢女回来传话说一切办妥了,却始终不见妧枝的人。
心中疑惑,李含翎便寻了过来。
没想到看到的是眼前这副场景,他大兄和身边的濮国公之女竟是满身污迹,而那个下属和妧枝竟也如此这般情形。
找过来的李含翎不由诧异地眯了眯眼,“这是?”
莫不是发生了什么龃龉,欺负了谁?
然而,显然知晓这位四郎君生性喜欢做弄是非,枕戈代为解释道:“四公子,方才商娘子和妧娘子不小心跌进了泥潭里,为了拉人,我们这才成了这般模样。”
李含翎自然不是不信,但他擅于和他大兄作对,找不痛快。
于是将信将疑地对准妧枝,“当真?”
“那阿枝,你没事吧?”
妧枝点头,指了指衣裙,只是衣脏,倒是没受什么伤。
“这,衣裳湿了,倒是得赶紧换身新的。”
在李含翎开口后,商唯真也再次劝道:“是啊,妧娘子,你跟我们走吧。”
“榷安阿兄,你也说句话,妧娘子若是不肯去,我只怕会多想,是我才害她变成这样的。”
商榷安依言看向妧枝,但很快便收回目光。
神情稍显平静,冷淡地对李含翎道:“唯真那里有衣服,收拾一通并不耽误。”
李含翎点头,有濮国公的女儿在,妧枝去后院更衣没什么不妥之处。
如若不然,还可以把她带去几个妹妹的院子,但是商唯真有邀,李含翎同妧枝道:“阿枝,还是去吧。”
昭娘杳娘永娘可不见得会想要外面的娘子穿自个儿衣服。
有李含翎陪着,妧枝默认了这个折中的办法。
虽然她谁的衣裳都不想穿,但不换,到了前院就会有更多人看到她这副模样。
得到了她首肯,众人方才松口气的样子。
前往书行居的路上,商榷安同商唯真走在前头。
二人不时说着小话,多数是商唯真在说,商榷安搭腔几句。
枕戈已先跑回院里命人烧水准备衣物。
李含翎听见商唯真娇柔嗓音,和商榷安温和安抚的语气,顿时眸光有思绪闪过。
……
不多时,书行居已到。
商唯真先招呼,“妧娘子,你同我先去屋里吧。”
“很快就会有人把热水送来,你我可别因外边的风着了凉。”
妧枝抬眼看了下顶上牌匾,对这里的环境亦是不经意地扫过,便直接忽略了过去。
但她还是发现了院子里的药炉,隐隐散发的补药的香气。
这种味道非一日能形成,而是日积月累天天这样才会让人一进来就能闻到。
曾经商唯真因为始终过不去商榷安另娶他人这一关,心中始有郁结,让她总是宛若西子捧心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