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蒋先生询问,他其实可以假装忘记。
可怜的omega有着令人心疼的过去,他不希望让蒋先生可怜他。
从小连亲生父亲都嫌弃自己的存在,堂兄们朝他脸上砸硬币,笑话他身上流淌着下贱人的血,这辈子都不能翻身,死在实验室才能算对望家有点价值。
只有11号会紧紧的护着他,每次在堂兄欺负自己时冲上去反击,哪怕被回打的浑身伤。
他们是两只在角落里相互舔舐伤口的小兽。
苟延,残喘。
望舒眼睛湿漉漉的,虹膜含泪,他意识到在丈夫面前提起另一个人似乎不合常理,努力擦擦眼泪,“对不起,我不讲了。”
“puppy。”蒋旭升贴着他的耳朵,亲亲他因为哭泣而汗湿的额头,声音像大提琴一样好听,酥麻随着琴弦声音激遍望舒全身,“不哭。”
望舒的小名叫puppy。
他的姓氏连续读起来像小狗叫,望望。
他又像只安静的小狗一样黏人,所以哥哥从小叫他puppy。
puppy
是喜欢黏人的小狗。
蒋旭升直言他并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。
望舒的脸颊被他捧起来,认真的听丈夫为自己下达的新命令,“忘掉他,我不想和一个死人争。”
“我不喜欢有异心的人。”蒋旭升摸摸他的头,“明白吗。”
望舒愣了几秒,点头时几乎腰哭了,鼻尖红红。
就连这个属于哥哥叫他的小名,从此也要被蒋先生占有了。
他身体肌肤到心脏脉搏,都是蒋先生的。
“您好,现在可以检查了吗?”护士从玻璃外见到人醒了,敲了敲门。
“进来吧。”蒋旭升把望舒放回到床上。
护士之前已经拿过望舒的血检和腺体单给他过目。
其中只有医生才知道的专业名词和数据蒋旭升全部了解,甚至还直接告知护士接下来应该直接准备什么项目。
“我们接下来要做b超,听听胎心,不要紧张。”护士安慰道。
望舒的视线茫然的看着天花板,忽然从蒋旭升的怀中脱离,他有些心慌,"好。"
护士听他的声音这样软,心也跟着变成棉花,“年纪比较小,第一次怀孕会比较紧张,放轻松。”
“谢谢姐姐。”望舒抓紧床边栏杆。
“眼压感觉怎么样?能分清白天吗。”护士问。
望舒点点头;“可以。”
“转院前抑制剂打的太多,眼压肯定会受到影响。”
望舒毛衣被掀开,露出有些弧度的白肚皮。
这还没到孕检的时间,他忽然想起,“宝宝会受到影响吗?”
他太瘦,骨架也小,曾经被抽取信息素过量导致受腺体影响的器官生长的都比较小。
譬如生殖腔。
孕囊在前个月长的很慢,过了三个月开始填满生殖腔,四个月后便会慢慢撑大腔体,从而肚子也变得越大越鼓。
男性omega的孕肚都会稍微偏上,胎位靠前,不到八个月就要手术,怀孕后期孕肚非常明显,身体越差反应越剧烈。
“所以我们在检查呀。”护士用一种在哄孩子的语气道,“会有点凉。”
护士拿出耦合剂在他的肚皮上涂抹。
望舒很紧张,茫然无措的盯着天花板,小声问,“怎么没有心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