抑制剂让他的体温升高,难受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呼吸生疼,熟悉的痛感从腺体朝着身体蔓延,药液冰凉,明明体温很高,可身体的每一处肌肤都宛若在冰窖。
望舒小心翼翼的捂住小腹,不想让自己的这份痛波及到宝宝。
直到这一次腺体痛捱过,力气被抽干。
昏睡前,他在枕下摸出手机。
对着语音助手慢慢的说,“点开蒋先生的聊天框。”
【蒋先生,今天和同学玩的很开心,他家有个小宝宝,我想在他家玩两天,不用让司机来接我啦转圈圈jpg】
语音助手提示发送成功后,望舒才放下心闭上眼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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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光照在输液管的苍白手背上。
护士本想提醒让患者去做检查都被男人的秘书拦在门外。
蒋旭升坐在病床边看着这条讯息。
又抬头看了看在病床上昏睡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望舒,男人的下颌线紧绷着,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omega体温已经热到三十九度。
腺体对普通抑制剂有排异反应,孕期的omega不能随便用药,护士说,来的时候还吐过一次。
床上的omega瘦的像小猫。
“闹事的叫什么。”蒋旭升握着望舒的小手,仔细的抚摸指节。
陈秘书将乔家的信息调了出来:“乔松,乔家的独生子。”
蒋旭升对这个企业有些印象,“做原料的?”
陈秘书回:“对。”
“医药费补给他,”蒋旭升把资料扔远,“重新找原料供货,剩下的交给法务。”
陈钧转身离开病房,外面是得到赔偿沾沾自喜的乔松,“望家破产,竟然还有秘书?”
“这笔钱您拿好。”他恭敬的将卡递上。
蒋旭升的钱不是谁都有命花的。
乔家百年基业就这样轻飘飘的毁在这位公子哥手中。
不到七点,乔氏被协书药企毁约的事便登上金融新闻。
协书药企刚拿下国标不久,让全国二甲以上的医院使用的抑制剂统一更换,名声大噪,这时候被蒋旭升踢出局的人便是一脚陷淤泥,从此再没了翻身的机会。
踩死一个企业,对蒋旭升来说和开张支票似得,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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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舒睁开眼,眼压还没降,伸手在眼前晃了晃,连最模糊的影子都瞧不见,只有一片灰白。
“小筱,几点啦?你不用回家吗?”
十四岁前望舒便看不见,对于全盲状态很熟悉,不存在恐慌,而且他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,只要腺体退热便会恢复。
耳朵灵敏,他能感知到床边有人呼吸。
望舒的瞳孔微散着无光,他朝着床边的人微微转头,“不要担心我啦,真的没事,会不会吓到你?”
“其实我之前自己打抑制剂的时候就出现过这种情况,”望舒抿了抿唇,“还好这几天蒋先生出差了。”
他伸手试探着寻找手机,不知道蒋旭升有没有回消息,喃喃道,“他不让我说谎的。。。”
“你肯定又要嫌弃我总把蒋先生挂在嘴边了是不是?”
望舒的语气温温柔柔的,笑起来眉眼弯弯,“你别嫌我。”
他的世界太小,身边打转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