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因为祖父。
陆言卿陷入短暂的沉默,手里的空盒被她吸得发出“咕噜”的轻响。
一种迟来的、混杂着愧疚的情绪涌了上来。
“抱歉。”
她声音低沉,觉得自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。仔细思量后,她认真地提议,“你替陆氏守了三年,已经仁至义尽。我还提出延长婚约……实在是太自私了。要不然,我们提前终止协议吧?”
谢思虞闻言心口猛地一缩,脊背瞬间绷紧,指甲掐进了掌心,抬眼看向陆言卿时,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,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:“为什么?”
陆言卿抬眼,看着她微红的眼眶,犹豫片刻,还是决定坦诚相告:“我听晚意说……你有喜欢的人。你跟我结婚,是为了偿还爷爷的恩情。三年真的够了,我……”
“不够!”
谢思虞猛地站起身,打断了陆言卿的话,裙摆在空中划开一道破碎的涟漪。
向来克制隐忍的她,此刻情绪已在崩塌的边缘。她费尽心力才促成的联姻,她才回来几天……就要离婚?
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!
餐厅顶灯的光线斜斜打下来,将谢思虞单薄的身影拉得长长的。
她红着眼眶看向沙发上的陆言卿,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了裙摆,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:“她……已经结婚了。”
陆言卿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还能说什么?
难道鼓励谢思虞去插足别人的婚姻,抢一个已经结婚的人?
她做不到。
提前终止协议的事,终究还是不了了之。
-
三天后,下午两点。
榕城杨氏地产老总的生日宴请柬送到了公司。陆言卿既然回来了,自然要代表陆氏出席。
c家的礼服负责人准时将高定礼服送到总裁办。
谢思虞缓缓拉开防尘罩的拉链,真丝衬里流淌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。
陆言卿虽然搬到了总裁办隔壁的办公室,但没有单独的休息间。
谢思虞示意她直接进里面的休息室更换:“试试看合不合身,不合适还能及时改。”
“需要帮忙吗?”
陆言卿接过礼服,莫名又想起电梯里那个意外的“吻”,下意识地摇头:“不用帮忙。”
她抱着礼服走进了休息室。
然而,话总是不能说得太满。
洗手间磨砂玻璃门后,映出陆言卿模糊晃动的身影,衣料的窸窣声持续了好一会儿。
谢思虞眼睫低垂,转身正准备离开。
突然,里面的声音停滞了,紧接着是一声极轻的抽气:“不会吧?”
洗手间内。
陆言卿已经万分小心了,可怕什么来什么——几缕长发被死死卡在了后背的拉链里!
她稍稍用力想扯开,反而卡得更紧。
就算找剪刀剪掉被咬住的头发,也得先把纠缠在拉链齿缝里的发丝弄出来才行。
百般无奈,只得低声求助:“谢思虞,你还在外面吗?拉链……卡住了。”
推门带进一丝微凉的风,激得陆言卿光裸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。
光洁如镜的瓷砖上,清晰地映出她漂亮的蝴蝶骨。
华丽的鱼尾裙腰线卡在她的胯骨上方,而那精致的金属拉链齿牙,正死死咬住几缕蜷曲的发丝。
“别动。”
谢思虞的声音很近,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陆言卿的后颈,激起一阵酥麻。
“发尾缠进滚边里了。”
冰凉的手指轻轻抵在陆言卿脊椎末端的凹陷处。
那微凉的触感让陆言卿无意识地绷紧了纤细的腰线。
谢思虞腕间精致的手链随着动作轻轻擦过她的肌肤,混合着她常用的橙花护手霜的淡雅香气,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,竟让人有些眩晕。
“忍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