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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眼的远光车灯撕裂黑暗,刺耳的刹车声音划破寂静。
哐当——
一声巨响。
林早跑到一楼车库,弯下腰,双手拽着卷帘门底部,咬紧牙,用尽全身力气,往上一甩。
闸门打开。
通体漆黑,高大威猛的重型皮卡车,如同野兽奔袭,挟带腥风血雨,呼啸而来。
远光灯晃过林早清澈明净的双眼,劲风扬起林早散落在额前的头发。
林早不但不躲,反倒往前跑了两步,迎上前去,用力朝车子挥挥手。
“骋哥,这里。”
车里驾驶座上的男人,显然也看见他了,一手扶稳方向盘,一手熟练操作。
改灯、换挡、减速、转弯,一气呵成。
皮卡车一个漂移,顺顺当当地停在林早面前,距离他只有不到一截手臂的距离。
这个距离刚刚好,车门打开,不会撞到林早。不管是林早要上车,还是男人要下车,都很方便。
算是男人的肌肉记忆。
庞然大物归巢,在爱人面前俯首称臣。
林早扑上前去,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,笑得眉眼弯弯:“骋哥?骋哥!”
“你终于回来了,我和小饱可想你了,刚刚还在看你拍的dv。我还想着,睡一觉起来,你就回来了,结果你真的回来了。”
“你饿不饿?今天是元宵节,按照古代人的传统,是要吃汤圆的。现在应该还没过零点,你快下来,我给你煮汤圆。”
林早一边说,一边伸手去扒拉车门把手。
“傅骋,不要装酷啦,快点下来。”
“要我请你吗?骋哥,请下车?”
“老公,请下车!”
可是……
车门锁住了,根本打不开。
林早说得这样起劲,车里的人却连一点回应都没有。
他抬起头,疑惑地看向车里。
车窗玻璃升到了顶,上面还贴着防窥膜,完全看不清车里的场景。
林早下意识觉得不对劲,拽着车门的手缓缓松开,声音也冷静下来。
“傅骋,你干嘛不说话?快点下来,不要吓我!”
林早看不见的皮卡车里——
身材高大的男人靠坐在驾驶座上,仰起头颅,双眼紧闭,喉结上下滚动。
他穿着dv里同款的黑色工字背心,肩膀胸膛依旧宽厚,手臂肌肉依旧结实。
只是在寒冬的夜晚,他的寸头上、额头上、肩膀上,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滑落。
并且,他的右手臂上,挂着三道长长的伤痕。不像是割伤或砍伤,倒像是被野兽尖利的爪子抓伤的。
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,又像是竭力和什么东西做着对抗。
傅骋死死咬着牙,一声不吭,一动不动。
直到车窗外的林早真的着急了。
他拍打着车窗,大声问:“傅骋,是你吗?”
“你别吓我了,快点说话啊!出什么事了?你把门打开!”
“你……你是傅骋吗?你到底是谁?你为什么会在我老公的车上?我老公人呢?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?”
“你不说话是吧?我要砸玻璃了!你……你给我等着!”
林早一边放狠话,一边转过身,就要去找一个合适的武器。
下一秒,车窗玻璃降下一些,车里传来林早无比熟悉的声音——
“小枣,是我。”
男人喘着粗气,短短四个字,说得低沉沙哑,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林早眼睛一亮,连忙又扑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