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一家人,永远也不能分开。”
这话意有所指,像是说给林小饱,也像是说给傅骋,但更像是林早说给自己听的。
楼梯上,林小饱懵懵懂懂。
杂物间里,傅骋靠在门上,听到这句话,目光有一瞬间的清明。
怪他,都怪他。
要是他能冲破铁门,出去守着老婆儿子就好了。
要是他在外面的时候,能找点药,给老婆儿子囤着就好了。
要是他……要是他没有被丧尸抓伤,那就好了。
傅骋靠在门上,一股巨大的无力和自责涌上他的心头。
他应该多找点物资,应该多注意一些。
才不至于现在……
隔着一扇门、一堵墙,连老婆儿子究竟是什么情况,也看不见。
忽然,傅骋喉头一哽,一口鲜血上涌,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溢出来。
又缓了十多分钟,林早觉得差不多了,才重新牵起林小饱的手,带着他上楼。
林早温声问:“小饱昨晚睡得好吗?”
“嗯……”林小饱想了想,“一开始,我有点担心大爸爸,都没睡着。”
“所以你找爸爸聊天了,爸爸知道。然后呢?”
“然后就睡着了,睡得很好。”
“外面吵不吵?你有没有被吵到?”
“有!”林小饱大声抱怨,“外面的狮子老虎,一直在‘嗷嗷’叫,都把我吵醒了!”
“爸爸后来不是给你戴了耳机吗?戴了耳机还听得见吗?”
“听不见了,但是……”
林小饱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?儿歌不好听吗?都是你最爱听的呀。”
“后来儿歌放完了,我就又被吵醒了。”
“嗯?”
林小饱抬起手,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摘下来,送到爸爸面前。
林早低下头,俯身去听。
下一秒,由傅骋倾情献唱、富有节奏感的老歌,从耳机里飘了出来——
“哥有老婆,他很爱我。”
“哥有老婆,许下过承诺。”
“哥的一生,只爱我——老——婆——”*
林早深吸一口气,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不知道傅骋什么时候录的,还存起来了。
他的品味真的是……很土!
林小饱把耳机戴回头上,跟着大爸爸学唱歌。
林早反应过来,连忙阻止:“不许跟大爸爸学。”
他把耳机从林小饱头上摘下来,然后……
戴在了自己的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