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在工作]
孟商言简意赅,身居高位,他习惯亲力亲为,公司业务量大的时候,就只能堆积在晚上处理。
[触景生情吗?]
[昭:小时候的事我都没印象了,没办法触景生情]
姜若淇不好向他解释太多,毕竟家书是她父亲写给母亲的。
她将信纸一一收好,隔了几分钟,才去看孟商发来的消息。
或许是察觉到她不欲多说,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,嘱咐了早点休息。
便没有下文。
或许是受了情绪影响,姜若淇这一整晚都睡得很好,次日陪着伯父一家,回了姜政安老爷子的住处。军区家属大院还维持着十多年前的风格,这两年新增了外部电梯,倒是方便不少年纪大的退休老人。
里头的树木枝干大多繁茂,即便被霜雪覆盖,也不难想象出夏日的郁郁葱葱之景。姜滟雪揶揄说是这里有几处风水好,小小几方庭院,养了不少出人头地的后生。
姜若淇看向雪挂枝头最多的几棵树,半开玩笑地问:“这里呢?”
“你指的那地方原来是孟家住的。”姜滟雪微微停顿,“三哥和二哥小时候还光着脚在这玩过。”
“好巧。”
姜若淇之前没来过,随手这么一指,竟落向了孟家。如今窗前的铁护栏生了锈,门窗紧闭,里外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“他们大概二十年前就搬出去了。孟老爷子将房子留给一位因公殉职部下的孩子住,资助着他读完博士,后来他留人大任职,分配了处房产,这里就空置了,每个月都会雇家政前来清扫。”
单从这些只言片语中,姜若淇已然勾勒出孟老爷子的处事形象。
清正、宽善,浸浴在这种家庭环境里的后辈,很难不成为人中龙凤。
行至另一栋楼,姜政安远在窗户边同他们挥手。
他的日常起居有保姆操心,长辈们这次过来,就是顺道给他提点从乡郊送过来的有机蔬菜和鸡蛋,聚在客厅里聊天。
“若淇,昨晚睡得还算不错吧?”姜政安视线落在她脸上,关怀道。
“挺好的,爷爷。”
“你爸以前跟我吵得厉害,东西早就拖出去了,家里没留下一星半点。”姜政安神思飘远,叹了口气,“算了,都过去了。那套别墅现在落在你伯父名下,我这些年攒了点家底,不会再厚此薄彼。该均分给你们两家的,都会一一清点。”
这话显然是用来敲打姜建业更多,姜若淇低着眸点头,听老爷子继续道:“将来生活和工作上遇到什么事,别委屈了自己,找爷爷和大伯一样管用。”
她没分神去看伯父的表情,轻轻回了声,“孟孟爷爷。”
姜滟雪不怎么爱听她爸妈力争权益的话,带着姜若淇去阳台看几盆兰花,长辈们从起居到身体,难免多唠叨几句,一来二去的,就聊到了孟家那去。
“孟老爷子现在身体每况愈下,听说支气管哮喘挺严重的,私人医生一周跑好几趟。”
姜政安淡淡回:“老部长年纪大了,基础病多,弄再多仪器都不好使。”
梁雪找到了插话的好时机,“爸,您看三哥跟滟雪的婚事,什么时候在老爷子面前提一提?”
一句话把姜政安点燃了,搁下茶杯,“还提什么?年轻人不肯,咱们硬凑哪能凑到一块去!”
梁雪目露为难,“这不是得趁着孟老爷子还能在孙辈面前说上话,要是哪天他不在了,他们孟家哪里还看得上我们,怕不是巴不得早点甩开……”
这话说得太不合时宜,保姆还在前厅煮茶,姜政安面色当即垮下去。
“说的什么混账话。”
姜建业夫妇俩止了声,尴尬地打发保姆出去,直到傍晚用餐时,这种诡异的气氛仍在持续。
梁雪自知说错了话,不住地给姜若淇夹菜。
听到她连说了好几句孟孟,才试探性地问:“昭昭,刚才我跟你爷爷商量的事,你没听到吧?”
“我刚才在和滟雪姐聊天。”姜若淇说。
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姜孟两家早年有过口头约定,说将来姜家要是有了孙女,千万得嫁到孟家去。这话说得早,也没提过是姜家哪个孙女。”梁雪说到这里,无视丈夫的眼色,一鼓作气道:“这么些年,我们都不知道你会回来,所以一直张罗着三哥和滟雪。”
姜若淇垂下眼睫,似乎明白了这是场鸿门宴。
不等梁雪说出更过分的话,‘啪’地一声,姜滟雪将筷子拍在桌面。
声响之大,全桌人都看过来。
“妈,您说这话我差点听不懂什么意思了。”姜滟雪看向一旁的姜若淇,“昭昭是小叔的亲女儿,也是我的妹妹,我跟她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者关系。您别拿什么先来后到来道德绑架她。”
梁雪没想到被女儿直接挑破,一下也急了,“你这孩子,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!”
母女俩大吵一架,这顿饭不欢而散。
回去后,姜若淇才觉得叨扰,她夹在中间,不方便缓和两人的关系。她安慰了姜滟雪几句,姜滟雪根本没放在心上,指腹掐着烟,跑车油门轰得很高,将姜若淇送回住处。
还反过来宽解姜若淇道:“没事,我跟我妈三天两头吵一顿是常事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“她人就这样,蝇头小利斤斤计较,但心肠不坏。”
姜若淇低声应,“嗯,看得出来伯母挺好的。昨晚还亲自帮我铺床。”
人的情感就是这样复杂,亲疏远近分得细致。
“在大事上,偏向女儿无可厚非。我能理解。”姜若淇望向车窗外拉长的树影,“可能后面需要找机会和她多接触。”
吸了几口烟,姜滟雪平静不少,沉默一会后,打趣她:“你喜欢他很久了吧?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