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稚的骂战点到为止。
江暻年回头专心鼓捣岁暖的电脑。
在重装了声卡驱动后,利落地解决了问题。
岁暖重新在电脑前坐下。
江暻年拿起地上的灯,伸长手臂尝试了一下,发现不用借助任何工具也能放到柜子顶上。
“这儿?”他问。
岁暖转过头:“往左点。”
江暻年依言照做。
“再往右点。”
“……”
江暻年将灯又往右推了推,然后转回身靠在柜子上,抱着手臂不冷不热地看着岁暖。
但岁暖的良心和愧疚心显然都仅他不可见。
她盯着电脑,头也不回地丢过来一句话:“你等我一下。”
五分钟后,江暻年看了一眼表,又看了一眼埋头跟电脑较劲的岁暖。她一副居家的模样,栗色长发用抓夹随意地固定,有几缕落在外面,不施粉黛的脸映着屏幕冷白的光,眼神专注,表情轻快。
让他很怀疑她也许根本忘了旁边有一个人,或者只是故意耍他玩。
自己大概是脑子出了问题才听她的站在这里耗时间。
江暻年转身要走的时候,岁暖终于弄好,她摘下耳机:“江暻年。”
她朝他招手,杏眸闪闪发亮:“你过来啊。”
他懒得计较她像叫狗一样的动作,只想快点结束走人:“怎么。”
岁暖把耳机递给他,托着腮说:“我晚点有个直播,内容大概就是跟粉丝聊聊天之类的。但是我想了想,普通的聊天好像又没什么意思,所以打算尝试下新形式。”
江暻年淡淡瞥她一眼,示意她继续说。
“你听过asmr吗?”岁暖问。
“没。”
岁暖皱皱鼻子,露出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:“呃,我也不知道这怎么解释……而且我以前也没试过,反正你先听听看。”
江暻年戴上耳机,手撑在桌子上,居高临下地看岁暖在电脑上操作,视线飘忽着落在她发顶上。
发现她毛茸茸的脑袋真的很圆。
岁暖打开一个音频,他的耳机里响起山涧流水的声音,间杂着清风和啾啾鸟鸣。
她倾身,唇贴近麦克风。
——“宝宝们晚上好呀,我是岁暖~”
声音被刻意放轻,悄悄话般的尾音虚无缥缈,犹如一团棉花被塞进耳道,将她声线每一丝细微的质感触达神经。
毫无防备。
电流在一瞬之间,自鼓膜流到脊柱末端。
江暻年按在桌子上的手猛地攥了下。
他闭了下眼,勉强将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字吞了回去,喉结重重滚了下,拽下耳机的动作甚至有些粗鲁。
岁暖不满地转头看向他:“干什么?我才说了一句话。”
“两句。”江暻年淡声辩驳。
是和她相识十年都没有听过的语气与表达,既陌生又熟悉,那一瞬袭来的不知名感觉让他甚至有些难以忍受。
岁暖眼睛睁得圆滚滚,仿佛不可置信:“你耳朵是金子做的吗?是不是还要按句收费?”
江暻年靠在桌沿,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