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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这是一片荒芜(第2页)

女孩说:“都挽上胳膊啦!”

于是邓康牵起蝴蝶的手:“走了。”

酒店当然是邓康定的,两人如亲密爱侣,挽着手在酒店前台等待入住。

邓康登记之后前台伸手要蝴蝶的身份证。

蝴蝶摇头:“不需要登记我的。”

前台愣了一瞬:“美女,都要登记的。”

蝴蝶仍然说:“不需要登记我的。”

前台为难起来:“不登记是没办法入住的,小姐。”

蝴蝶便笑起来:“可实在不方便呀,我只是做一笔生意。”

这话太直白,除了蝴蝶之外,其他两个人都变了脸色,尤其邓康。邓康不可置信地看蝴蝶,坚信这个女人并不是已经忘记自己,她在演戏,仍然在戏耍自己,只为了让他难堪!

前台缩回去手,她当然不会选择报警,只是眼神闪烁而心虚地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的位置,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推出去一张房卡,声如蚊蚋:“四楼407,电梯直走右拐。”

蝴蝶笑着捏起来房卡:“谢谢啦。”

邓康在电梯里压住自己的怒火,房卡插进卡槽里才质问:“你在做什么?”

蝴蝶脱掉外套和鞋子,没有穿酒店给的拖鞋,光着脚站在地上:“我要先洗一个澡。”

邓康盯住蝴蝶光裸的肩膀,看着那两根锁骨狠狠插进自己的自尊:“你把身份证给她就好了,为什么要说那句话!”

蝴蝶思考了片刻:“因为我不愿意呀!”

邓康的怒火变成恼火,发现“不愿意”三个字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竟然也是有分量的,所以愤怒变得没有那么理所应当,很自洽地蜕变成恼火。掐住蝴蝶的肩头,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痕,将那只蝴蝶整个摔在床上。然后自己跪在床尾,抬高蝴蝶的双腿。

蝴蝶因为没有洗澡而有些遗憾,冷静地躺在床上,从两条腿的缝隙里看伏在身下的男人。从这个角度看便可以轻易唤醒记忆,冬天的七点钟太阳刚准备升起,天色是掺着淡蓝的白,房间里没有开灯,窗帘遮挡了大多天光,这种昏暗跟电影开场后座位间的昏暗有着异曲同工的暧昧。

原来是他。

蝴蝶的记忆从床上睡醒,因为相似的光线,因为相似的姿势,原来是他。蝴蝶觉得好笑,好像游戏打到其中一个结局又回到存档点,通往另一个结局,想男人真是无趣的物种,不懂得给人生以留白,每个支线都要体验。想到这里又觉得男人总是这样,譬如那个异地的客人,不也是一边在博客留言痛骂一个妓女,又一边颤抖着在妓女身上享受片刻的沉醉?

“原来是你。”蝴蝶笑着说。

“你竟然真的忘了我。”邓康喘着气。

“忘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?”蝴蝶这么说。

“对你来说当然正常,你睡过的男人太多。”邓康讽刺。

“以后你也是其中之一咯。”蝴蝶用很轻快的语气。

半小时后邓康觉得有些累了,毕竟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,精神不济,邓康为自己找到理由,很轻易和解。然后把蝴蝶的翅膀从自己身上挪开,躺在床上低低地喘息。

心里是满足的,纵使他不是一个性经验为零的毛头小子,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,不属于自己的却被自己占有、挞伐,哪怕短暂,这种兴奋是灵魂上的颤栗,让人上瘾。尤其是蝴蝶,她说她叫蝴蝶,更让邓康满足,因为蝴蝶不属于任何人,她是没有人拥有其归属权的飞行生物。

他却紧紧捏起她的翅膀,让她栖息在一百块快捷酒店的床单上,这里没有花也没有田野,这是一片荒芜。

啊,多么美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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