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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一场恋爱游戏（第1页）

邓康约阿烟去看电影。

约会的短信每天都发来一遍，发到阿烟的工作号码。阿烟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笑出来，笑男人们买她一晚也发来这个号码，笑邓康约她看电影也发来这个号码，阿烟心里明白邓康应该也是想买她一晚。

只不过邓康不知道阿烟其实明码标价，所以他自作聪明地选择了用“喜欢”这个词来迂回。

周五晚上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。

阿烟答应了约会请求，她当然不是想跟邓康谈一场恋爱，这话听起来实在太可笑了。当妓女很无聊，有时候阿烟会跟一些男人交往，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准备去酒店开个房间，到了酒店之后要价五千，看他们从反应不过来到愤怒到破口大骂，跟口水一起喷出来的还有“婊子”“鸡”之类的词语，欣赏他们的滑稽表情。

就像，就像小学的男生费尽心思买到了一款自以为是限量款的玩具，兴致勃勃地拿着玩具回家，却在楼下的杂货店发现已经滞销的同款。

这也是阿烟喜欢的游戏。

电影票是邓康买的。

邓康兴致勃勃，说这个导演最近挺有话题度的，说他还是第一次看文艺片，以前都喜欢看警匪，看好莱坞。说了半天，似乎有些害羞地补充，因为以前我没跟女孩子一起看过电影，所以不知道女孩喜欢看哪种类型。

情窦初开的男生遇见初恋，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的紧张和惶恐，电影还没开场，阿烟已经看完了一部拙劣稚嫩的爱情片。

阿烟听着，接过来电影票照样不看上面的名字。

电影叫什么名字其实不重要，一个男人约女人去看文艺片，在电影开场的十分钟内会说没想到这么无聊，半小时内手掌会摸上大腿，手指会挤进来。这当然是可以被原谅的，相爱的两个人浪费时间看一部无聊的片子，爱情会因此更加浓郁起来。

周五晚上是一个多么适合不回家的夜晚。

多少情侣会选择来电影院看一部无聊的文艺片呢？影厅里空空荡荡，邓康看起来实在有些紧张，嘴唇不停地张合，反复强调着他买票的时间还早，没想到到了开场还是一个人都没有。

座位定在最后一排，邓康紧张到上台阶的时候差点被绊倒，一个踉跄扑到了阿烟的背上。他红着脸站直，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帮阿烟整理衣服，连声说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。他这样子真像是还在读高中的男孩子，从来没碰过女人的手一样。

可阿烟不是还在读高中的女孩子，她的身体读过很多本名为男人的书。

不知道邓康真是经验不多，或是演技太好，竟然还会因为自己龌龊的心思而羞愧和紧张。表演痕迹重，扑过来的时候那双手从后背滑到屁股，犹豫了片刻才没有捏一下，这样阿烟几乎有些瞧不起他了。

阿烟很冷静地坐在十八排09座，红色的宽大座椅，她甚至主动将左手边的扶手抬了上去，为了方便邓康接下来的揩油。荧幕上放着不知所云的镜头，是因为阿烟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看电影上。

她走神了。

想起一道哑声的笑，那笑在嘈杂的人群里尤其抓耳，阿烟回头之前就猜到她一定含着香烟。散开到腰间的深棕色的发，距离上次认真打理应该有些时间了，大波浪已经有些萎靡不振，毛躁而枯烂。

“你在笑我吗？”阿烟问她。

“这里这么多人，为什么这么觉得？”

“所以你在笑我吗？”

荧幕上的季节是夏天，人头攒动着写出来热热闹闹的燥热。

大腿爬上来湿热，男人低哑而压抑的低语在阿烟耳边。

“阿烟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漂亮到不可思议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“当然，你的脸就像是艺术品一样。”

女人随手把手里的香烟按灭在栏杆上，笑得越来越张扬，眼睛里盛满了夏夜的星星。

“因为你在人群中最漂亮。”她这么说。

“我对这种话已经免疫了。”阿烟走过来，趴在栏杆上，在她身边，有些俏皮地说很自负的话。

“想不想当一次真正的主角？”

“那我的身体呢？”阿烟很小声地笑出来。

“你的身体……”男人的声音几乎已经颤抖，他离开座位，看似虔诚地跪在了阿烟面前，“我可以吗？好吧，我承认，我根本不想看什么文艺片，阿烟，阿烟，我的好阿烟，我们已经在交往了不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