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
棠梨在所里哈欠连篇,她老老实实从凌晨到现在,接受了许久的讯问,现在困得不行。
因为不想引起这些人注意——主要是她嫌后续处理起来麻烦,所以把王癞子的死状改了改。
不管问她什么,反正就是一口咬死不知道,回家推门的时候,房塌了。
所里的工作人员见这姑娘穿着单薄的衣衫,眼角都困出泪水,她有些心软,给这丫头倒了杯热水。
“姑娘,你放心,像这种擅闯民宅意图不轨的,被砸死了也是活该,呸!”
“过会你就可以走了。”
棠梨接过热水,端起来就要喝。
眼神瞥到黄黄的杯口,她默默又把手放了下来。
工作人员:“……?”
“手冷,暖暖。”
她听到这姑娘可怜兮兮的话,不由得更加怜爱了。
她也是有闺女的人,听说这丫头全家都没了,自个儿在村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。
还被村里的指指点点。
一个姑娘家艰难地讨生活,到现在连最后的屋都没了。
也幸亏是屋子倒了,不然真生什么还说不准。
死的那男的,大致调查出来是前进村里游手好闲的混混,迫不得已才去做大队安排的任务,混点分当口饭吃。
不求上进、游手好闲在哪都被人唾弃。
他风评在村里一致很烂,有个大妈提起他时,恨不得将痰吐到调查人脸上去了。
听说王癞子被砸死,她直说:“死得好,死得妙,死得呱呱叫……”
如果再深入问点其它的,她眼神又开始躲闪,支支吾吾不肯说出痛恨他的原因。
心细的调查人员现大妈背后的姑娘,听到王癞子死后,那双眸子哀怨中透着极大的痛快……
简直就像是大仇得报一样。
于是她大概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。
努力给那姑娘做思想工作,保证不透露个人隐私后,小姑娘终于肯开口做口供。
她边说边抹泪,说了许久,断断续续地讲述不太清楚。
调查人员拼凑了下话语,和她心底的猜测大差不差。
这姑娘有天从山上捡野菜回来太晚,被蹲在草丛里的王癞子给那个了。
调查人员把这事和棠梨的案子串在一起。
所里的根据现有的证据,推测王癞子估计是躲在棠梨屋里想做坏事,但那姑娘的家实在太破了。
她推门还没进去,房梁倒是自个儿倒了。
根据她的笔录来看,是这么回事。
尤其是棠梨眨着水灵灵的眼睛,脆生生地陈述着这一段,简直无辜得像张白纸。
她们刚粗略勘查完现场,也是吻合这个说法。
在验尸后,得出的结论是王癞子死于脊骨断裂,骨头扎进心脏,咽气了。
棠梨捂着这大茶杯,上面还印着“劳动最光荣”的字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