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作了?”陆鸣野快步按铃叫医生,安靖已经蹲在床边,想握住他的手,却被他猛地甩开。
“别碰我……”他眼神涣散,分不清是在看她,还是在看那些纠缠的幻觉,“拿开……别过来……”
他的头剧烈摇晃着,额角“咚”地撞在床栏上,出闷响。
安靖心都揪紧了,却不敢再碰他——戒断反应最凶的时候,他常常把身边的人当成递毒品的毒贩,清醒后又会因为自己的失控陷入更深的自责。
医生进来时,他已经蜷缩成一团,喉咙里出困兽般的呜咽,左手不知何时挣脱了约束带,正疯狂地抓挠着右臂的护具,像是想把那截不听使唤的胳膊硬生生扯下来。
“给我……给我……”他忽然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血丝,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,像是在对空气说话,“就一口……求你了……”
安靖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。她认识的周辰,是不用麻药取子弹也不吭一声的硬汉。
可此刻,他却像个走投无路的瘾君子,对着幻觉乞求那致命的慰藉。
“周辰,你看看我,我是安靖。”她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挥舞的左手,声音尽量平稳,“你在医院里,很安全。那些都是假的,是戒断反应骗你的。”
他的挣扎渐渐弱了些,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,落在她脸上时,忽然闪过一丝清明,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羞耻。“滚……”他别开脸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都出去……”
医生注射了镇静剂,药效慢慢起效,他的身体不再抖,只是胸口还在剧烈起伏。
安靖拿起毛巾,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去他额角的冷汗。
医生在一旁说:“这是药物减量后的正常反应,熬过这阵子就好了。”
周辰闭着眼,没说话。但安靖感觉到,他抓着床单的手,悄悄松了些。
医生离开后,陆鸣野递来温水,安靖试着往他嘴边送。
这次他没推开,水流过喉咙时,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“我扛不住了……”他忽然说,声音轻得像梦呓,“安靖,我真的扛不住了……”
那截不听使唤的胳膊,反复的戒断反应,还有每次复健时撕心裂肺的疼,像三座大山压着他。
有时候他看着窗外,会忽然想,要是当初没从毒窝里爬出来就好了,至少不用现在这样,连做个正常人都这么难。
安靖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知道他有多骄傲,能让他说出“扛不住”这三个字,心里该有多绝望。
“那就不扛了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用手背擦掉他的眼泪,也擦掉自己的,“明天就歇着,不复健了,咱们跟医生说,把药调回去点,慢慢来。”
她像哄小孩一样絮絮叨叨:“康复师说你的神经反应度比上周快了o秒,这些都是你一点点挣来的,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?”
镇静剂彻底起效时,周辰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却还攥着安靖的手没放。
安靖抽不出手,只能任由他握着,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胳膊,像在哄睡。
“他这辈子硬了太久,偶尔软一次也没关系。”她望着周辰沉睡的脸,轻声对陆鸣野说,“咱们陪着他,等他缓过来,就又能站起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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